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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文傑:美國金融危機後的反思

鄭文傑:美國金融危機後的反思

經濟,即資源分配的方式。大航海時代以後,西班牙、葡萄牙對金銀財寶的赤裸裸掠奪是「舊帝國主義」,後來荷蘭、英國對貿易經濟則定性為「新帝國主義」,按歷史學界和經濟學界的理解,從古至今,均一致認為舊不如新的來得成熟,是經濟學之父阿當·斯密,將經濟從政治中剝離,交予一套市場秩序來運作,由於市場秩序只是以供需作為調度,所以它的高度邏輯和可預測性揭開了理性時代的序幕,而社會能憑之自轉,也使政治從民眾日常生活中退縮回去,開始了個人主義。簡言之,論經濟獨立後的影響,就是自雅典以來民主的復辟,以及人民靈性宗教生活的終結。

我曾於本年一月的國際政經評論中,論及美國2007年房貸次按金融風暴對世界局勢的影響,已特別強調經濟的連鎖拖累不會戛然而止,如果論問題是集中於美元幣值、貿易差額、國債上限、就業情況,我們就只能按國際信貸分析機構的評級來作一個總結,這個評級說到盡頭,是一種期望值。要真實觸碰經濟問題的核心,就是要揭穿期望值的虛蕪,即是至今各國政府,甚至是經濟學界,都仍未意識到要阻緩經濟虛值化的傾向,此乃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生出了民主政治以後,民主政治反倒對它的「父母」必恭必敬,令到資本主義市場經濟如脫韁野馬,逐漸陷於失控。若說經濟學是狹獈的,我是打從心底肯定的。

尤其是美國,作為二戰後繼英國作為經濟重心,繼續以量化寬鬆和舉高國債去處理,根本是以毒攻毒的嗎啡針,以經濟虛值化來企圖延緩因經濟虛值化而帶來的危機,此乃歸因於美國經濟政策一直受共和黨自由放任的思想傳統所主導,對市場失靈的政府干涉畏首畏尾,自英國維多利亞年代的浪漫主義,和隨後的馬克思主義,引入至美國,經溫和化後的新自由主義,甚至在資本主義內較左的凱恩斯主義,最後都讓哈耶克和佛利民的新保守主義佔了上風。我們看自羅斯福免於匱乏自由、反托拉斯法至奥巴馬的醫療保險推行得極為艱幸,可以想像到美國民眾對自由放任傳統跟擁有槍械自由一樣牢固。

可能經濟政策家並未注意到,雖然西葡的「舊帝國主義」捍衛了皇權,但至少它抓住了經濟的核心,就是經濟離不開資源,英美將商業社會推向了金融體系的極致,生出大量由期望度堆砌的虛擬價值,今日標準普爾稍微調低了美國評級,股巿即重挫,有人可一夜致富,有人可蒸發數億,可見這種虛幻的脆弱。所以福布斯的富豪榜從不準確,乃因他們坐擁的許多財富都可在朝夕之間,因信心崩潰而化為烏有,每個人都是憑著對中央銀行的信心來使用一張不值一百元的百元鈔,從布雷森體制的結束,從金本位制轉至美元本位,各國就只有信美國一途,美國也因勢可肆無忌憚的舉債來解決經濟赤字,結果逼使各國轉而加持其他強國貨幣,例如歐元,但離不開尋找信心出口的虛幻。

重點是:「我們可以朝三慕四,尋找信心出口,只要能扭轉世界經濟的負面信心和期望,即可解決這一次持續多年金融危機。然而,當節約能源科技或開發資源科技未能追上自然資源消耗的速度,自然資源被搾乾,真真正正的資本主義市場經濟崩潰就會來臨,那時就讓您看清浮華背後的真實」。九一一沒有消滅紐約世貿中心的靈魂,恐怕到那一天,就真的心死了,然而,我希望政治家能及早醒悟,不要讓子孫後代來承受那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