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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情意結

在歷史銀河的每個章節上,總會有一些偉大人物,為他們所身處的時代發亮。他們的事跡,不僅是一個人的故事,也是整個民族的心路歷程。

他,不比他同年代的香港小孩相異,出身在一個有眾多兄弟姐妹的清貧家庭中。與每一個中國知識份子必須經歷的一樣,1931年出生的他,目睹了日本侵華時候被燃燒、被凌辱的國土,令他首次嚐到了國人的苦。他也從此把自己的出生年份與九一八事變緊扣一起。

1949年新中國成立,而他當時也從皇仁畢業了。在大陸政治風氣的主導下,他也成為了當中活躍學生活動的一份子。直至六七暴動爆發,左派頓時銷聲匿跡,但社會運動並沒有因此中止。七十年代發動教師罷課爭取合理薪酬令他躍然於報章上,教協創立,他成為了會長,也成為當時社會的意見領袖,他是我們開始認識的司徒華。

踏入八十年代中英談判,戴卓爾夫人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前摔的一跤,摔破了酣醉在殖民地花花世界的港人夢鄉。當港人對共產黨甚為抗拒甚至恐慌時,司徒華卻大膽倡議以民主方式回歸祖國,被譏為親中派。但當聯合聲明簽訂後,英國人要「光榮撤退」時,別無他選的香港人只能寄望這位被委任為基本法草委的「親中紅人」,和中共與虎謀皮。

然而當民主還未在香港生根,卻已經在北京萌芽了。在天安門廣場上高舉着自由民主的學生持續了一個多月的絕食抗議,令每天坐在電視機旁港人深同感受。政治冷感的香港人,忽然響應了司徒華的號召,一百萬人、一百五十萬人,一次又一次的大汗淋漓,水泄不通,全城每一個人似乎都心意相通,默默地與這場愛國民主運動並肩同行。

但悲劇終究都要那天的凌晨發生,目證整個血腥鎮壓的城市由緊張變成震驚再轉為悲憤。那天黑色聲討大會上,身穿黑衣素裳,手臂繫上黑絲帶的市民只能無力地失聲痛哭,司徒華更加悲傷得當場暈倒。

時間都過去了,有人選擇割裂遺忘,有人選擇加以否定。但在二十二年以來的每個六月四日晚上,維園裏都一直見到那倔強的他,在那民主女神像前獻上那自由之花——直至今年為止。然而在今年的同一個晚上,在維園裏仍然會見到那些念念不忘的人,一直在燃起那燭光,織成星海。

這群人,正在這個黑暗的時代中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