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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候林鄭的虛席

恭候林鄭的虛席

文章見報時,紮根深水埗的一班街坊向林鄭發出的晚飯邀請,已踏入第十九天了。林鄭局長說自己因公務繁忙而無法出席,又說因深水埗社區並非法定古蹟而會盡快圍板。可是,街坊們仍是擺好了飯碗餸菜,望局長不介意酒微菜薄之餘,順道聽聽這個非關古蹟的草根社區故事。失望是恭候林鄭的座位仍是虛的。

其實,單憑她說溜了嘴而暴露出來的誤解--竟將訴求誤認為與「法定古蹟」有關--就足夠証明,座位是不該虛著的。在重建中,街坊要求的並非供人擸奇的「文化特色」,而是延續自己雙手營造出來的斗室、小店及那個容許草根階層安身立命的社區,這些東西,正如他們所說:是買不到賠不起的。

圍板將至,街坊們還在設温暖的飯局、辦向學生分享深水埗故事的旅行團、作畫的展覧展示自己的花舖、車房、報紙檔、雜貨舖等圖畫故事,直至上星期仍在夾手夾腳做了套皮影戲表達不同街坊的社區感情,等等。這何等奇怪!圍板將至,街坊壓下的注碼竟就是將自己的歲月更徹底地跟人分享,特別是跟那位權位比他們高、年紀卻較他們輕、據說願意走入群眾的晚輩分享。

那末,為甚麼林鄭局長繼續由得座位空著呢?也許因為人心的虛怯。就是說,這政府
不相信香港人真的會自己的平凡社區紮根,不相信我城居民不以地產來衡量房子,更不相信他們熱枕的所謂文化不是象徵望族(如景賢里)的古蹟,而是社區腳下種出粗茶淡飯的泥土。

這不是小人揣測。林鄭的下屬、負責今次重建的官員之一房協執行總幹事王麗珍,早前就說過犯眾怒的話,她無視人家訴求,在公開文章以陰謀論指控深水埗居民:「莫非他們真的相信愈遲離開,便可得到愈多補償金額的傳言嗎」;又或市建局張震遠調侃在利東街絕食的May姐為「無建設性」的刁民;至於前市建局高官林中麟「利東街九成人自願離開」的言論甫一出街,迅即受到被迫走了的人反駁就不在話下;更不要說林鄭月娥女仕當天矮化「我們保育皇后的訴求」為一時衝動的「激情」了。凡此種種都在說明我城官員的不信任:談社區談紮根彷彿在趕潮流,也都不會是認真的,這裡不會有守家護土的人。

面對長輩,林鄭局長又不可以故技重施,以訓話年青人的口吻將之矮化為「激情」,而沉
澱和紮根又是難以想像的,這只會導致語塞。恭候林鄭的虛席不就是源於這種難言的虛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