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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權力者的權力

跟友人 henry 錄了一集《網民打書釘》,選取的書目是哈維爾的《無權力者的權力》,細看書中內容,再回看香港當下政治,當中雷同,怎不教人慨嘆!

《無權力者的權力》主要輯錄哈維爾在七、八十年代的公開信。捷克斯洛伐克經歷布拉格之春後的暴力鎮壓,民選總統遭押往蘇聯,傀儡政權上台。但新政府上台後的管治策略,明顯又不同於六八年的純暴力鎮壓,政府是透過對人民生活各方面的滲透與操控,如各人的工作機會、住屋、消費,或子女教育而迫令人們跟隨黨中央的要求生活。例如投票給指定候選人,參加特定的遊行示威,參與指定的工作坊或研習班,甚或如書中描述的水果店經理般,每天貼上 “工人大團結” 的 banner。

哈維爾稱這種透過社會滲透而逼迫人民順從與認受的社會為後極權社會,以區分於主要倚仗武力的極權社會。這樣的社會表面上是團結的,所有人 ‘用選票’ 選出某候選人,用相同標語,喊相同口號。但是哈維爾以現象學方法,局內人身份,指出這一切表面團結和諧 (甚麼也是一致通過,全體同意) 背後脆弱、虛妄的本質,例如剛才提及的水果店經理,為著個人尊嚴,也許他會辯說工人團結本身沒有問題,就是應該的,但哈維爾直指核心,指難道如此表態,不是為了表達對中央與上級忠誠,以祈求安穩順遂的生活,不想成為被鬥爭對象嗎?

哈維爾指就是這種謊言中的政治,謊言中的生活成了後極權社會表面和諧的基礎。只是這種表面和諧的代價,是每人將諸如道德、尊嚴、自我實現等價值意義的拋棄,生活的高度統一,亦壓制與扭曲那生命本質上渴望多元,嘗試探求各樣可能性的生命躁動。

面對此政治困局,哈維爾 (或更正確言是《七七憲章》那二百多位發起人) 提出的解決方案,並不是組新政黨、提新政綱,或以武力將現政權推翻,而是企圖透過道德重建,將自由、人權、平等等理念落實為生活實體,讓真誠生活,說真話,重新成為面對生活的態度,拒絕謊言,拒絕自欺與欺人。亦正是這種拒絕暴力,真誠的生活抗爭策略讓九十年代的東歐變天被譽為 ‘天鵝絨革命’ 。

回望香港,被欽點的曾蔭權竟聲稱沒有足夠小圈子提名票的特首競逐者欠民意認受。天!有比這更厚顏的自欺欺人嗎?曾蔭權,你從沒有參與全民投票的公開選舉,你憑甚麼大言不慚?你有半點羞恥之心嗎?那七百提名票又真是對你的支持?厚顏的無賴!厚顏的傀儡!

又回看那小圈子選舉團,你們的提名有自主性嗎?你們是真誠的投給曾蔭權嗎?尤其教人遺憾是社福界,當新自由主義成政治主流,而曾蔭權一向言行顯示他就是信奉這一套,更以天主教教徒之名歧視一眾弱勢社群,社福界代表一眾仝人,你們當真無睹嗎?你們對選擇無愧嗎?你們還剩多少道德堅持與專業尊嚴?

正當不少學者花盡心力為曾蔭權出謀獻計,我亦東施效顰。建議曾蔭權當選後大可退修三個月 (不用擔心,董建華辭職期間香港的氣氛確實不錯) ,先到歐洲學習,上上有關胡塞爾與海德格的課程,領略七七憲章倡議者的心路歷程,體會歐洲重視民間力量與意見的社會氛圍;再到南美深切認識解放神學,看天主教教徒如何為平等與公義獻身,如何投身被壓迫者中間,為他們發言,為他們爭取權益。這是值得的,因為不像董建華,你可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當不好的話,直是沾污香港人身份,當然還有你害怕人不知的天主教徒身份呀!

 
以下是《無權力者的權力》節目引言

這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捷克,隨著六八年布拉格之春被殘暴鎮壓,民選政府被推倒,換上的是唯蘇聯利益是從的傀儡政權,政府操控一切社會命脈,工作、消費、子女教育、政治選舉全都受黨中央操弄。要避免壓迫,人們選擇屈從,但付出的,是每人對道德、尊嚴與自我的放棄。如何在這強弱懸殊、社會操控極度嚴密的社會說真說話,真誠地對待自己的生活?哈維爾,這位既是劇作家、詩人、思想家、政治犯,其後又當了十三年捷克總統的傳奇人物,在《無權力者的權力》為你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