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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謠永不斷絕

圖為編輯所加。當年7月29日,新上任發展局局長不久,好打得的林鄭月娥來到示威者留守的皇后碼頭。七年後的7月29日,已升任政務司司長的林鄭與和平佔中三子會面後見記者。

當年今日皇后碼頭。七二九是城巿論壇及林鄭到皇后,《蘋果日報》刊出那張是八月一日凌晨三百多人露宿的景象,其中唯一坐著托頭看書的黑衣女,不是我就是麥貓。

保育皇后碼頭是我人生目前最全身投入的社會運動,早上清場時被抬出全程被拍下,從此被建制視為恐怖份子,至今仍感到類似標籤黥在面上。但這種代價與我在運動中所學習及見證的一切相比,實在不值一提。現在人近中年,有時同齡的文藝朋友會驚訝我的能量和衝勁,其實都是在運動中學來;包括向一般人講解的能力和意志,都是在碼頭擺檔時磨練。還有親近庶民、強調創造、珍視本土歷史等等信念,都由皇后運動栽植鞏固。

當時社會上的反抗者仍是極少數,你要用很大力氣才能說明這個平靜的社會有問題;現在社會氣氛熾熱,人人都覺得充滿問題,抗爭卻面對更多難處。我常常靠皇后時的信念勉強自己,但同時又要提醒自己不要太懷緬皇后時期的模式。現在「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改作〈試問誰未發聲〉,當時那個版本叫〈人民之歌〉。七月二十九日林鄭來到皇后,論壇開始前迷你噪音來唱歌,還記得有阿晨的鼓和司徒的和音(都以複雜見長)——歌聲與樂聲雄渾如河,定義了那個二千人的場子的性質,如同證明一切沒有白費,幾個硬淨女人如林藹雲、葉寶琳、梁寶山唱歌時都喊到趴街,我哭的樣子還被維怡拍下放進片子裡。

香港人不能永遠在主場作客。一個人一生至少要有一場運動,是你願意為它付任何代價都可以的。皇后碼頭重置至今成謎,但每個人心上總要有一些歷史,是就算千萬人說它不值一錢毫無意義,你都要銘刻、守住、用自己條命活出來的。

(當年唱出的另一首歌〈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