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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烽火台失去她的功能

當烽火台失去她的功能

如果說用甚麼來代表中大,就一定要算烽火台。

烽火台的意義一點也不少,這個地方不僅是一個讓學生留連談天、搞辯論比賽、遊客拍照留念的地方,她的可貴,更在於非物質的象徵性。學制四改三、六四,學生從中大乘車到集會現場,大學社會參與,都由這裡開始;高錕想任港事顧問、金耀基想殺系,都被學生弄得尷尬,每個校長都在這裡被學生質詢,孕育了中大學生敢言的特質。她培養了每代中大人,她就是中大。

建立象徵,沒有數十年的風雨,焉能成事?但劉遵義突然宣佈拆卸,為了眼前擴建圖書館之利,寧願把象徵閹割,一下子將數十年的歷史悉數摧毀。擁有六間圖書館,學生可外借全港大專圖書的中大是否渴書?會見同學當天,劉氏預計十年後學術書都可以在網上找到,圖書館藏書便相對次要──那還建圖書館幹嘛?

其擴建霸業,不過是為了使中大多一個世紀書庫,成為一間更豪華的茶餐廳。烽火台不能給學校攀得更高,何妨拆卸,把這個學生集會空間摧毀。惜其所作所為,正正跌得更低。哈佛新校長Drew Faust就職便強調大學並非只注重績效、畢業生競爭力的機構,而是讓人學習過去生活的場所(stewards of living tradition),這樣才能了解自己,知道怎樣運用將來。大學聲稱自己是社會禮儀的風範,如果連一件標誌著高等教育歷史的文物也可隨便丟棄,社會還談甚麼保育,還談什麼尊重歷史?

更嚴重的錯處,是他在事前毫不通知、無人知情的情況下,以「勢在必行」、「連諮詢都不夠時間」堂而皇之地迴護不聽師生意見的所為,向擁護校園民主的各位下戰書。如果一個教育機構的主事者閉門造車,學生永遠不知下一步會受到怎樣對待的時候,怎能獲取學生信任?這就是為何他雖回應保留一磚一瓦,卻令大家更不滿,首先把文物拆卸重置,已多少破壞文物原有風貌,更重要是,沒人能擔保他又有何潛藏議程尚未發表,劉的管治信用已經破產。

大學精神之有無,建築物之存廢,只取決能否拿資源、爭排名,歷史價值、是否符合民主程序,實在無關痛癢。大專教育以擴展為務,已陷入瘋狂地步。 早前管治層與學生會面,許敬文副校長被問教務會縮減學生代表原因,他笑道:「跟立法會功能組別一樣,有學生被代表的功能就可以。」那刻心裡打顫,作為政政系學生,受教所得,功能組別是不民主的制度,人人揚棄,儘管如此,居然是管治層維護治校所為的理由。他們除了以獲利為本的想法,有沒有考慮過教育其實不單賺錢般簡單?拆卸烽火台抹殺了幾多中大人、甚至是香港歷史的記憶?他們,正否定中大老師教我的一切,甚至是,中大歷史教我認識的一切一切。三三四後,大學收生更多,瘋狂教育,還貽害多少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