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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炮打怪獸!七一藝遊以後

2010年,為藝術空間抗爭的自活社頭一次擔旗參與七一大遊行,實行要「到此一遊,數你陰謀」。

由上年「活化工廈」這個大話政策出爐,到今年四月一日正式通過,一班工廈藝術家開始郁手,為文藝空間抗爭。經過兩次遊行、數次到立會外示威、用封條貼發展局、運用傳媒帶動輿論等等大大小小行動,結果就是觀塘區繼續全面劃做商貿地帶,搞音樂製作的單位繼續被逼遷(最新的有筌灣友),好戲量位於大角咀的工作室面臨好似做戲咁做的200%加租,基本上你有你抗爭,政府繼續話之你死。其實放眼同期平行發生的大型社會運動,文藝工作者問題的確豆潤咁細;如果以萬人作計算單位的公投、撤政改是雞蛋與石牆的對抗,文藝空間議案可能是鵪鶉蛋,甚至蟹子咁細粒。

五個月前的「生勾勾被活化大遊行」,香港不同界別的文化藝術人首度為長遠的空間問題聚首,用腳力換來的是藝術發展局的兩項承諾:「使用工廠大廈進行藝術活動的現況及需求調查」(詳情 ) 與及「工廠大廈創意空間」公開論壇(詳情 ) 。前者有好過無,就算救唔到命都仲可以報下陣亡數字,反映一下發展局實際上確實有幾「狠」;後者有等於無,上百名文化藝術界人士出席論壇踴躍表態,遺憾地對家派出三部政府錄音機,無承諾無承擔無具體策略,神情略帶「其實我唔係好知發生咩事」,背完書就算數。樂觀一點,就是慶幸實際上可以無限闊的藝術界別工作者開始產生默契,同仇敵愾,可能真的能絕處逢生。

偏幫地產 林鄭弗噏

經過六四和六二三,好多朋友已經有點虛脫,七一藝遊的籌備與宣傳都嚴重不足,仍然有數十友從維園出發,仲越行越多人。大家為工廈藝術生態爭口氣,打鑼打鼓,行到身水身汗,過程非常浪漫。於集合點聽到民陣安排的音樂與大會口號,更加覺得發展香港文化事務實在刻不容緩。到達政府總部後,有一部份藝術工作者選擇留守,希望爭取機會與特首對話,結果和平留守換來武力清場,又再次失望。

其實藝發局一早承認政府要剷起工廈文化之前,從來沒有向他們或現存工廈藝術家作出任何形式的評估和諮詢。今年年頭「新蒲崗創意文化產業關注組」約見發展局局長林鄭月娥,多個不同地區的藝術代表嘗試提出一連串具體而富可行性的草擬,全被駁回。林鄭繼續以違規使用和消防系統不合格的「原罪論」加於工廈藝術家,發展局發展機遇辦事處主任羅志康則極力兜售商貿大廈的好處,言談間沒有回答搞音樂和其他需要較寬鬆管理的藝術單位如何能夠通過商廈的管理門檻,亦沒有回答藝術家如何能夠負擔13-14元一呎的商廈入場費(觀塘藝術家租用工廈平均呎價約3-4元)。這個三倍的差距,或多或少能夠成為量度政府對各區藝術群聚誤解的一把尺,帶有一點兒路易十六世老婆的「這些人沒有麵包吃,為什麼不吃蛋糕呢?」氣氛。

爛政策 從何爛起

當然有效的溝通是解決誤解的關鍵,在藝術家要上街要求與政府對話之前,究竟哪裡開始出現問題?如果認為香港這個所謂的文化沙漠是先天性的缺憾,咁其實可以乜都無需要理及早轉行搞過第二樣。本地文藝沙漠化的後天人為因素,不能不追溯到議會內的體育、演藝、文化及出版界功能組別代表霍震霆。

先不要討論體育、演藝、文化及出版點解可以炒埋一碟,呢樣實在係科學與理性層面都無法解釋的問題。霍震霆,2008年香港立法會選舉得0票自動當選連任,在相關民政事務委員會出席率是0%,即缺席了全部11次會議。功能組別議員每次談及界別存廢時,都聲稱自己貢獻良多,可為立法會提供專業意見,但係打死我都唔信霍震霆可以代表到文化界別囉!樓下的管理員大哥尚且精通二胡兼有多年廟街演出經驗,談本地文化與演藝事務頭頭是道,如果有得揀我情願揀佢。事實上霍震霆1999年嘗試申辦第十五屆亞洲運動會嘅主辦權,國際大城市結果輸左比多哈,申辦不成反而一腳伸左5000萬港元落咸水海。立法會議員天主教監察組於2006 年10月發表年度監察報告,指出霍震霆連續5年並無提出任何動議同修正案。你想踢佢走又無符,佢又食野唔做野做野打爛野,真係比佢激到「霍!霍!」聲。

受害點止工廈藝術家

假設立法會裡面有位真正能代表藝術界別的議員,最起碼當林鄭話「活化工廈」能夠幫助創意產業既時候,會有人舉手嗌聲「咪住先」,起碼香港文化藝術界不會比西九借來過橋,起碼街頭賣藝人被票控時,議會內會有人強烈譴責。Busking(沿街賣藝) 文化是大城市必然生態,其實內裡揭示了該城市公共空間的管理彈性,是當地流行文化的一種最直接展現,artist即席表演,行人用打賞這最直接的方法作出回應。尤其是類似香港的高密度城市,政府少建公園卻有一個接一個的購物商場,僅存的公共空間往往大戰連場。

政府一直採取「乜野都無好過有人投訴」的心態辦事,儘管街頭藝人Funny演出吸引行人,都敵不過一個投訴電話(假設真係有啦);不管你的街頭音樂有幾多人支持,只要一個嘈音投訴你就要收檔。經過民間一連串的表態,換來的是指定地方推行「開放舞台」試驗計劃:限制表演者不能收打賞,更列明表演者不能多於8人,只能在3米乘5米場地表演,且要經過試演的人才能表演,表演者更要有香港永久居民身分證或可在港合法受僱的旅遊證件。咁都諗得出,香港果然是盛事之都。藝術家白雙全有一次在Facebook問香港哪裡較容易找到乞衣,許多回覆是「你去XXX啦,好多人晌度玩音樂架」,你話大唔大件事。

這個是公義的問題

回到核心問題:藝術家,你地究竟想要乜?是否要繼續在石屎罅隙中長出青草?香港不會再興建工廈已是鐵一般的事實,政府收到的工廈用途改建來來去去都是酒店,這三年「活化工廈」期必然會目睹許多文化藝術勞動者無處容身,倖存的工廈租金亦會慢慢上揚。但同時間香港大力推廣創意文化產業,學府繼續輸出新血,民間藝圈繼續膨脹,空間卻越來越少。正如楊陽博士話齋,這個巨大的反差根本就是公義的問題,政府叫你去培訓,讀完就你死你既事。

相信香港搞得藝術,都不會是容易妥協之流。如果藝術友面臨無理加租或逼遷,自己要幫自己之餘,自活社亦都願意發揮支援小組的作用,配合行動去抗爭,最終希望藝術家能夠規劃自己的空間。漫漫長路,人多就大聲,希望各位行出黎。容許我好夾硬黎又老套咁首尾呼應,集思廣益,可能可以於不公義洪流之中孵隻蟹出黎,against the odds,打橫行都得啦,有咩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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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謝 Martin Lui 提供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