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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孤島連起來──生活書院專訪

座落於大埔錦山,前身是佛教大光中學的生活書院,由太和火車站徒步過去,走了近半個小時的路程,再爬上一個小山坡才抵達。地理位置隔涉,四周綠樹成蔭,令這間另類學堂增添兩分世外桃源的感覺。生活書院在今年七月正式開幕,以生命教育、文化和環境三大方向為本,透過不同的工作坊和體驗活動,提供另類的學習模式。

到達學校之後,記者走進門口跟負責人打招呼,剛巧我們腳邊有一條黑色的毛蟲在爬行,書院義工見狀馬上拿一張卡紙讓牠爬上去,再把牠帶到外面的空地,開啟一場生命教育之旅。

改變思想由衣食住行出發

接受訪問的是書院創辦人之一的藝術工作者Eno,她表示書院目前主要由十多名義工營運,暫時只有一個受薪全職員工,而且招生和宣傳都是靠網絡平台和義工的個人網絡:「我們這裡的教育有三個主要方向,分別是生命教育、文化藝術和永續環境。生命教育是我們最優先的目標,也一直是我們最想做的,希望由生活出發去啟發生命的方向,文化藝術則是因為我們創辦人都是來自文藝的背景。至於永續環境,我們深信教育不能夠脫離自然環境,更希望通過創作和藝術梳理大自然和社會的關係。」

「我們比較少直接去講生與死。」由衣食住行切入,可能更容易改變人的思想和方向。生活書院的課程十分多元化,對象由小學生、老師,到大公司的員工都有。例如最近搞的「上山下廚」跟一位浸大教授合作,透過教授處理本地農夫耕種的食材,分享關於食物的一些概念,探討人和自然的關係,反應非常好。也有一些更加生活化的,譬如香薰工作坊、教人如何選擇護膚品和防蚊蟲產品的工作坊等,Eno表示不少參加者驚覺,平日對於這些對環境和健康影響重大的事物,一直沒有太多的意識。

每個人應該了解自己的選擇

跟一般的學校不同,生活書院最大的優勢是它的自主性,創辦人相信香港的問題在於過份單一、公式化,每個人不了解自己生活的選擇和方向,所以生命教育是書院最重視的一環。他們相信文化藝術可以作為手段,讓學員了解每一個選擇帶來的影響,重新建構個人與自然、生活的關係,從而認清自己的人生方向。

談到當初為甚麼會創辦生活書院,Eno說「其實整件事是頗被動的,佛教大光中學因為收生不足而跟其他學校合併後,校舍空了出來,校董會很有心,想把它轉成教育中心用途,做一些跟生命教育有關的東西,最後就慢慢成形。」長遠而言他們最想跟學校合作,做老師培訓,再由他們來影響學生。

教育最有影響力

「老師做得好,教育就有希望。」Eno覺得現在的教育制度的種種缺失,令教師很疲累、很辛苦,這樣很難有優質的教學環境。她笑說自己以前很怕做老師,覺得好「娘」,但後來加入兆基書院之後她改變了想法。「做藝術創作的影響力其實很有限和短暫,一回到現實就沒有了支撐的力量。教育則不同,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影響很多人,更加實在。」講到香港教育制度,她十分氣憤,批評直資制度擴大貧富的差異,將菁英教育推到極致,在香港入到好的幼稚園就入到好的小學,然後中學、大學、工作,如此類推,而要入到好的幼稚園和小學很多時要看錢份上。學生的一生,很早就定了,這樣不公平。

「現在的制度太早催谷學生了,小朋友基本上由小三小四開始,已經沒有機會好好享受學習。」DSE的原意是為學生鬆縛,結果卻是越縛越緊。由於考評局不信任老師,所以把評估框框定得很死,造成格式化和越趨單一,開科又少了,「我識一個讀藝術出身的老師,因為學校cut了藝術科的資源,竟然要兼教通識」,結果就是教的不開心,讀的也沒心機。

另類學堂,work嗎?

「一定work!」她堅定地回答。「香港問題是太單一,當日開辦創意書院就是想促進高中多元化,給學生多點出路,結果多數書院都生存不了,只有寥寥數間如兆基還在。」話雖如此,她仍堅信另類學堂在香港可行,很多地方如日本、台灣,都有非常多另類的專門學校,如藝術創作、烹飪、木工、森林學校等。她認為要有政府的支持,現在太多資源放在國際學校。整個大學收生制度都要改,不能只看成績,小班教學也很重要。「由初中開始,就應該多辦多元化的學校。」

結語:「學校就像一個個孤島,生活書院的角色就是把它們連在一起」

Eno希望生活書院能將分隔的學校、老師和學生串連在一起。「我們希望為從事教育的人找到一個方向,重拾力量,繼續相信教育這條路是光明的,尋回當日教書的信念。我們有共同的信念,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她自信地微笑著說。這種自信大概只基於一個信念,就是做人的路不應該只有一條,畢竟在我們的社會,應當有著更多更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