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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版《千與千尋》正在上演

政改慌亂,社會撕裂,內鬥嚴重,大概去看看展覽,心情舒暢點。上月宮崎駿手稿展完結之日,人山人海,擠得水洩不通,有朋友連場館也進不了。回看本港政局,倒像《千與千尋》的劇情,要看不用去文化博物館。

《千與千尋》的主角是嬌生慣養的荻野千尋,讀小學四年級。她隨父母搬家到新城鎮開始新生活,途中誤闖小鎮,裡面空無一人,父母身上沒錢但貪吃,看到食物就往嘴裡塞,以為事後刷卡付賬就可以了,終於中咒,變了肥豬。鎮裡有個規定,凡是沒有工作的人,都會變成豬。千尋被困神秘國度,一邊在日式澡堂當女僕,一邊想辦法拯救父母離開這個奇異世界。

黃之鋒、周庭、黎汶洛,或者周永康、張秀賢,哪個不是嬌生慣養的小孩?「唔捱得」是他們承受得最多的批評。千尋在戲首曾喃喃自語道出自己不願意因為搬家而轉學,港版千尋也因著上一代的決定,無辜地跟隨回歸的步伐搬進了陌生的鬼國:一個會用地溝油焗菠蘿包的小城,一個有人隨地大解小放的小城,一個只有藥房金舖的小城。

他們的父母,因為貪圖「機遇」,大吃大喝,企圖用盡最後的優勢和信譽,賺夠上岸,最後變成了只會「嘎嘎」叫的肥豬。然後個個肚滿腸肥,什麽不堪的東西都叫你「袋住先」,叫你「唔好搞事」。雖然被困,但港版千尋沒有放棄,不甘心變成死肥豬,還希望港豬父母會明白他們的苦心。他們努力工作,開街站、派傳單、絕食、開罷課大會,一次又一次肩負起社會的重任。

鬼國裡妖怪甚多,湯婆婆作惡多端,奪去千尋的名字,將她易名為千。在澡堂裡,人被易名,記不起本身的名字,就只能被奴役,永遠不能離開。但千尋沒有放棄父母,沒有忘記初衷,最終令父母脫險。正如港版千尋,沒有忘記當初聯合聲明的承諾,沒有忘記自己來自一顆曾經燦爛的東方明珠。無論妖魔鬼怪如何將港版千尋廢青化、妖魔化,將他們比作黑社會、地溝油,並派出更多牛鬼蛇神與之抗衡,他們也沒有忘記目標,要爭取的從沒有挪移。

暗中幫助千尋的白龍為了學習魔法,忘了自己的名字,甘心被湯婆婆控制。港版白龍一做二十年,雖然技藝純熟,也受湯婆婆器重,但他們忘記了要逃離,繼而助紂為虐。湯婆婆還在白龍體內放了隻怪蟲,以便在白龍不聽話時控制他。白龍被監控威脅,被抓著痛腳,只能裝個樣子,傾傾砌砌,中間溫和,於是惡不出樣。直到千尋出現,白龍才記得,二十年前,他們拉橫額喊的是「民主回歸」,期許的是逃出鬼國,而不是在湯婆婆的黑暗澡堂裡度過餘生。

無臉男本身自卑,被其他鬼神無視,但千尋心地善良,下大雨時還邀他進來躲雨。後來無臉男為了更受歡迎,憑空變出更多黃金,試圖成為受歡迎的鬼,進而控制別人。管理澡堂的青蛙人本來要打烊,不做無臉男的生意,但無臉男黃金一灑,青蛙人立刻連躬帶鞠地歡迎他。無臉男一路走,一路掉下更多金子,妖怪一湧而上,附身執拾。澡堂裡每一個人的貪婪和慾望將無臉男越養越大,最後一發不可收拾,無臉男張大嘴巴到處吸食雜物財富以及自己的同類,青蛙人也慘被吞落肚。

無臉男的威力,我們都見識過。他由窮轉盛,變得越來越富有,到處灑金條,在澡堂日漸牙擦,本來打算「和平崛起」,後來到處辣火頭,嚴厲打擊貪婪的同類之餘,連別人的地和資源都想吞噬。有些鬼怪以為可以討好無臉男,卑躬屈膝,將自己的優勢日削月割,最後渣都無剩,落得青蛙人的下場。

無臉男給千尋黃金,但千尋不要,無臉男一臉憂傷,無法接受千尋竟然會拒絕黃金。妖怪當道,個個想要黃金,都給無臉男服務,跟著他尾,替他按摩擦背,服侍周到,千尋卻不要金子,因為這不是她所追求的。正如當牛頭馬面強調經濟發展極度重要,連核心價值、舒適生活、舊文化、農田都可以一概不要時,還有很多人本著千尋的丹心回絕。

最後千尋藉著工作,到處學習歷險,憑著勇氣和赤子之心,從肥豬中認出父母,將他們變回人類,又令白龍記起了自己的名字。

宮崎駿筆下的《千與千尋》已成經典,港版千尋路還走不到一半,甚至可能是剛剛開始而已,有可能拯救港豬,馴服妖怪,闖出生天,逃離鬼怪城嗎?就算我們不是千尋,也要做白龍、小玲、鍋爐爺爺和錢婆婆,幫千尋一把,並拒絕當肥豬。我們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