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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曾學過,怎麼懂?

學習是什麼?坐在教室裡聽老師講課就是學習嗎?不上課就是沒有學習嗎?有媒體說大學生罷課是為了拍拖,那罷課拍拖的人又有學習嗎?「拍拖是一個好的學習機會,但不是所有戀愛都是一個好的學習機會。」許寶強說罷,全場的同學都熱烈鼓掌,然後他說:「每次都是和同一個錯誤的人拍拖,這種的學習水平很低的。除非你每次拍拖都有新進展,有新的『拖友』,有新元素加入,那拍拖就是一種好的學習。」這時候添馬公園再次響起掌聲—同時出現了一種在平日教室內難以見到的互動。

文研男神

許寶強是嶺南大學文化研究副教授,嶺大的同學都喜歡叫他做「許寶」。常聽在嶺大讀文化研究的朋友說許寶強是個好老師,見過她在社交網站上載了一張許教授和同學拍的大合照,有人留言叫許教授做「文研男神」,亦有人說不去上他的課會內疚,他的魅力可見一班。一直我只藏身於中大的山頭,未曾有機會上許教授的課,這次的義教活動,反而令我在大學畢業前一償所願,誰說罷課就是不學?

論學

許教授的講題是「如何罷課不罷學」。莘莘學生接受教育多年,又何曾有思考過什麼是學習?在課堂上,許教授引用了德國哲學家海德格去解釋學習的意義,他表示,學習其實就是在回應從前陌生的、沒有接觸過的東西,看你在新鮮的事物來到你面前時,你如何回應它。「你來訪問我已經是一種學習。你走近我,要認識我是學習,同樣的,我面對著你這位陌生的同學,我要回應你,這也是一種學習。」

而且,要將學習真的發揮出來,唯一的做法就是去學習。「舉例說學游泳,你沒有可能在這裏聽我教你游泳,例如我善於游自由式,大前臂的肌肉帶動中前臂,再到上前臂,你一聽就知道我不懂游泳,我可以理論上告訴你游泳是怎樣,但實際上要游泳,你要自己跳入水裏,去經歷。所以所有學習都是一個Know-how。」

營造共學社會

許教授說昨天他在嶺大上的課只有兩個人出席,是難得的「小班教學」,問到他對去上課的同學有什麼看法,他說覺得開心,因為這是一個可以讓他和同學認真深入交流的機會。再問到他對罷課的同學有什麼看法,他又說覺得開心,因為學習從來都不只局限於課室,也是不可量化的。聽起來好像很矛盾,但其實不然,「對立在於學與不學,而不是罷課與不罷課。大家應該視留在課室的同學為戰友。我們需要與他們建立一個學習的社群,互相支援,而不是互相抨擊。我們要欣賞有同學謹守他們的崗位,亦要欣賞有同學來到公園謹守他們另一個崗位,共同發展一個共學,改變現時墮落中的社會。」

我城墮落

同學們在添馬公園背對著高聳的金融商業大廈,遠眺著維港上課,眼看盡是繁華的景象,可是許教授卻說這城墮落。「我們現在的危機是這個社會越來越墮落,墮落的表現不是個別人士語無論次,而是整個社會失卻了學習的意願,以至能力。具體的表現就是門常閉,不再接受新鮮的事物。」說的那刻,他面向著坐在草地上的同學,遠望著在不遠處、現在抗人於千里之外的政總,似乎尋找著一個會聆聽到他的聲音的窗口。

長期抗戰

在大型的義教活動中,每位老師動輒都要對著幾百人講課。許教授也笑說:「很多老師平日上課期都不備課,但來到這裡就一定要了。」在烈日當空下仍撐著傘,坐在添馬公園草地認真聽課的人為數不少,但在公園以外,我們的社會上仍有很多人對社會議題和發展都不甚關心。「這是一個長遠的過程,是需要耐性的。長遠一點,透過我們的活動、往後的合作、長遠的公民抗命,重新喚起學習的可能性,可能未來幾個世代,不知多少年後,可能會有一些轉變的機會。」

受訪者:許寶強/嶺南大學文化研究副教授
文:蔡嘉南 聯新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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