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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啟政改,為運動暫畫休止符

重啟政改,為運動暫畫休止符

一石激起千重浪,由罷課演變成「佔領公民廣場」,再演變成「和平佔中」,然後再觸發成為遍地開花的「雨傘革命」街頭佔領運動。局勢變化一日千里,林鄭表示可能會與學生代表對話,黑道和警方一起於旺角等地區合力清場,究竟這場運動會怎樣發展落去,沒有人會知曉,但香港人正在創造歷史,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根據連日來的觀察,集會群眾的訴求大致上包括「梁振英下台」、「重啟政改諮詢」、「撤回人大決定」、「落實真普選」、「公民提名」和「廢除功能組別」,而這些訴求針對的其實是中共政權,梁振英政府在這件事上面已經沒有決策權,只是聽候中共的命令。而這場「雨傘革命」民主運動,無疑是香港有史以來給予香港政府和中共政權最大壓力的群眾運動,但中共政權至今的強硬態度,讓運動參與者難免有點失望,更令香港陷入僵局。

從現實去角度去思考,看不到有甚麼因素,能促使群眾的訴求在短期內實現,因為實現那些訴求,無疑是會削弱中共的管治權威和黨的利益。中共宣稱現時中國的經濟強大,財大氣粗,在國際上有一定的地位,再加上習近平的鐵腕統治,根本就沒有理由向細小的香港屈服,以免造成骨牌效應。始終,在地理上和政治上,香港距離北京太遙遠,難以影響中共的決定。

九七後,香港經歷了「商人治港」和「公務員治港」,現在輪到「黨員治港」,而現時香港的經濟狀態,其實比沙士年代好,與民生有關的民怨未必很大,與董建華年代不同,現在要求「梁振英下台」的原因主要都是政治問題。若然梁振英這個黨員要下台,即意味著中共掌權派在政治上承認失誤,以及「黨員治港」的失敗,所以「梁振英下台」在短期內是不會發生的。至於「真普選」等訴求,更是觸及中共的神經,涉及管治權等原則性問題,有了「真普選」之後,等同有機會讓民主派人士執政,讓香港真正變成了一個反專制的基地,更有可能影響中國內地人的觀念。

警方早前以催淚彈清場,帶來了反效果,激發更多人走上街頭佔領,政府因而轉用「持久戰」、「消耗戰」和「輿論戰」策略,製造群眾鬥群眾,希望示威者漸漸疲倦,士氣低落,當人數減至某個數字,便容易清場,結束運動。佔領街道是需要大量人手的,運動之所以能夠發展至今,不得不提幸運之神的眷顧,運動恰巧於上星期六、日開始發生,再加上有「國慶」和重陽節假期,讓「打工仔」間斷地能夠參與,運動才得以持續。但下星期開始將沒有公眾假期,星期一至五(10月6日至10日)也是正常的工作天,估計參與佔領的人數將會大減,佔領場地有機會失守。

現時群眾只爭取到「暫不啟動第二輪政改諮詢」這個意義不大的成果,假如最終爭取不到其他成果的話,將會為香港民主運動帶來重創。群眾可能會問:連這麼大型的佔領運動也無法爭取到民主,未來還有甚麼新方法呢?群眾的無力感和失望,在短期內會轉化成犬儒心態,對政治變得不關心,甚至出現新一輪移民潮。

運動的發展可以有無限的可能性,但從現實角度出發,筆者認為有以下兩個相對比較好的結局:

第一,佔領運動堅持到梁振英政府宣布「重啟政改」。「重啟政改」對中共來說是一個低成本的處理方法,即由政改第一步曲開始重新起動,讓梁振英政府再寫一份報告交給人大,而人大再作決定。這做法算是給中共一個下台階,修改8月31日的人大決議。當然,人大「開閘」的機會極度渺茫,但此舉可以用時間換取空間,示威者可以暫時停止佔領,回家休息。同時,民主派人士有更多時間思考未來運動的出路,甚至與中共進行談判。

第二,除了無限期暫停第二輪政改諮詢之外,就算其餘訴求甚麼也爭取不到,佔領人士也要繼續留守,直至香港政府出動更大武力清場,例如是橡膠子彈,屆時香港政府和北京政府將會被國際社會譴責。同時,給群眾一個下台階撤退和休息,用時間換取空間,思考未來運動的出路。

這場運動開始至今,已經改變了所有參與過這一場運動的人,甚至坐在電視機旁邊的人,讓我們對民主和社會運動有更深刻的思考。民主化的出現,是充滿偶然性的,但中共政權現時的強硬態度,並非在短期內可以改變到。就算運動最終甚麼也爭取不到,這是時機的錯,是歷史的錯,因為公民社會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去爭取,我們應該保留實力,將這鼓民主的力量在十年後、廿年後,等待中共內鬥或中國經濟轉差,然後再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