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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紹祺與黃耀明:「江明」磊落為同志平權

江紹祺與黃耀明:「江明」磊落為同志平權

圖:江紹祺(圖左)、黃耀明

(獨媒特約報導)《男男正傳》作者江紹祺與歌手黃耀明昨日(11月6日)在香港大學書店舉行新書對談會,題為「江明磊落-打開天窗說同話」。二人在對話中分享了香港在殖民時代同性戀刑事化的壓迫,由江紹祺筆下的五、六十年代至黃耀明身處的八十年代,法律與社會都在剝削同志的平等權利。放眼現在,黃耀明指同志的生活、心靈還未得到釋放,反歧視條列還未通過便是最好例子。

同性戀是罪

香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江紹祺著作《男男正傳》記載了十二位香港第一代男同志的故事,當時的殖民地政府把同性戀定為刑事罪,男同志在法律和傳統男女婚姻的家庭壓力下,被迫處身於「櫃內」,只能在公園的公廁外相聚交友,又或以書信談情,在框框下掙扎、順服。書中有一位同志在六十歲完成了所有家庭責任後才敢按著自己性取向談情,六十歲人儼如十多歲的小子,初嘗戀愛滋味

江紹祺談及口述的過程,對長者同志來說是一大挑戰,「其實佢哋面對好大嘅挑戰,社會上俾佢個挑戰,或者個世代俾佢,其實同性戀係罪,唔見得光。」。

2012年在演唱會中「出櫃」的黃耀明,雖身處的年代不同但亦身同感受。他憶述年輕時雖然已有兩間供同志聚首的酒吧、餐廳,大家都處於「你知我知,大家唔講。Don't ask, don't tell.」的狀態,但大多數人都要壓抑、收藏自己的性取向,最多只敢與好友知己坦言,交往也只可暗暗進行。黃耀明幽默道:「係要去暗角啦當然,唔喺暗角係會俾人打㗎。」

然而,相較於「被自殺」的同志督察麥樂倫,被打或許已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令少年黃耀明為之震驚、深感威脅的「麥樂倫事件」發生於八十年代,當時政府內部禁止同性戀,這名蘇格蘭籍督察與少年發年性行為,被揭性取向後,「被自殺」身中五槍。事件雖激發了同性戀非刑事化運動,在1991年修改了法例,但至今仍在曾處於八十年代的同志們腦海中留下餘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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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源於「外國勢力」

在社會的框架下,黃耀明曾經到教會尋求救贖,但「我去到之後,發覺個地方俾到我好多壓抑,然後生活得好辛苦。」幸而,他當了商台DJ後多接觸西方音樂,從Boy George、Culture Club等樂手的作品下得到了釋放。當中尤其以被BBC禁播的熱賣單曲Frankie Goes to Hollywood 的《Relax》為其啟蒙,令他明白「celebration of desire」,「規矩唔係一定要咁樣守。」

達明一派往後的作品《禁色》、《忘記他是他》也是與這些音樂靈感一脈相承。黃耀明指「好多外國勢力俾咗我好多inspirations,令到我覺得我係唔應該懼怕,應該勇往直前。」無奈同性戀禁忌總令樂隊面對香港傳媒時難以坦言他們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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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平權與所有社會運動同舟共濟

黃耀明在成立大愛同盟後除積極推動同志平權外,亦致力參與各種社會運動,包括如火如荼的雨傘運動,這一份熱腸讓江紹祺對同志運動有另一番新體會。黃耀明回應是吳靄儀、杜葉錫恩、教會神父等,在推行同性戀非刑事化運動不遺餘力所埋下的種子。「我覺得,點解佢地都會咁樣做呢?人哋都會為其他minorities做呢樣嘢,到我一路走落嚟嘅時候,我覺得我哋都應該關心其他人嘅well-being。」

本來為自己安排了一個悠長歐洲之旅的黃耀明在九月中離港後,每天都關注罷課運動,身在歐洲,心在香港。他憶述在9月29日,他在倫敦觀賞《Pride》這齣講述同志與礦工互相扶持、爭取公義權益的電影,流下了他的熱淚。在會上再次為這電影眼泛淚光的他反思電影的結局:社會運動縱然輸於政府的強權下,那只是短期的失敗,但這一份為之感動的團結卻為英國同志發展種下好好的根基,促使英國把同性婚姻合法化。黃耀明有感這正與香港現時情況平衡。

這一份感動與大眾的熱情把黃耀明帶回了香港,他深信「其實所有嘅社會運動,大家應該係互相扶持,大家應該係喺同一條船入面。」他認為大家參與社會運動是別無選擇,就如佢2012年「出櫃」一樣,是眼見香港社會仍然對同志充滿歧視,很多同志還是得不到心靈的平安、舒然,「如果個社會係美好,根本冇人需要表明性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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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梁嘉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