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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種世界》台灣競選影片中消失的女性臉孔 : 政客們!你們懂得什麼是真正的「嘻哈女人味」嗎?

《同一種世界》台灣競選影片中消失的女性臉孔 : 政客們!你們懂得什麼是真正的「嘻哈女人味」嗎?

台灣選舉昨天在風風火火之中,終於塵埃落定。當中臺北市長的選舉在競選的過程中,亦成為了話題的浪尖。 其中一位候選人連勝文團隊在選舉前,為了爭取青年選民的選票,特別推出一個名為「同一種世界」競選影片,主打街舞的世界裡,評分項目沒有「出身背景」只有「技術與專注」。然而這支影片卻不被台灣的年輕一代接受,甚至惹來連番揶諭奚落。

在影片當中連勝文率先推出最新政見 MV「同一個世界」,以艷麗新潮的街舞 Battle MV 表達出 「在街舞的同一世界中,不會有誰人因妝扮和身份等不同,就比較具優勢。」,看罷這個MV,作為一個女性街舞者,我實感政客權貴們的「自瀆式政治社會」幻想原來不單在香港的藍絲帶陣營出現,台灣的藍營也是為「善」不甘後人。

《同一種世界》

這支MV不單貫徹了傳流主流媒體對女體的描述,鏡頭中的女性街舞者只是一個個都被鏡頭切割成只有火辣身材,而沒有了臉孔的「物體」,而影片中說表達出 「街舞」而至隱喻至嘻哈(Hip Hop)本身是不含有身份背景的高底不同,這種說法所透視著拍攝團隊及連氏本人對青少年文化的「無知」和與現實脫節的架空想像 與 某權貴「很擔心廿年後怎樣交給你們青年人管」的言調互相呼應。

「街舞」是嘻哈文化中其中一個範疇,而嘻哈是源於美國七八十年代布魯克林區的貧民區街頭文化。在那個年代,黑人與白人之間充滿種族膚色歧視、在經濟和社會問題中,區域中的貧窮、黑幫毒品和槍械鬥此起彼落。在那個年代隨著有嘻哈教父之稱的Afrika Bambaataa 的「Peace(和平)、Unity(團結)、Love(愛) and Having Fun(一起玩出趣味)」的音樂此起彼落,這群生活在貧民區,生活原本是充滿著被壓迫的黑人亦得到了一個以嘻哈文化而抒發己見的空間,在地區中曾經大家亦以嘻哈音樂、舞蹈和塗鴉等不同的興趣共建了交流的渠道,從而形成白人與黑人群體之間的友好溝通,幫派與幫派之間的和解亦逐漸逞現。然而嘻哈貌似雖好,可是在性別角度中,它卻是一個充滿男人味的「父權文化」。

如果你問最 Real 最原始的嘻哈是什麼?它的根本就是一種歧視物化女性,鼓吹暴力對待同性戀者的父權文化,由Mick Jagger的歌曲中讚揚著白人奴主可以隨意性侵犯黑人女奴的行為,到 N.W.A 的說唱中的女人就是「胸大無腦」、「你有信用卡就能隨便把她的大腿張開幹」的「死物」,原始的 HipHop 就是一種對女性和非異性戀族群欺壓侮辱的文化。

是的,我作為一個 BREAK DANCE GIRL,雖然我有感到嘻哈文化昔日建造和平新世界的美好,但在我眼前,走在一些街舞教室中,看到跳舞老師放著歌詞不斷說唱著「你可以灌醉那婊子然後強暴她」的歌詞教授舞步,而女學生卻似乎還是跳得很愉快的模樣時,在課室外看著的我仍然是會感到非常不爽憤怒。

面對這個形勢,有不少西方的女性主義者皆紛紛批評嘻哈文化是欺壓和侮辱女性的父權專制文化,然而對於一群生於1965-85年代,在成長過程中皆受著嘻哈文化薰陶的美國 Hip Hop Generation(嘻哈世代)的年輕黑人女性而言,嘻哈其實不單單只是一種女性只是被動地不斷等著父權去物化自己的文化,從另一個角度去活潑想像,它其實也可以成為一種富有性別角度,能扭轉黑人女性弱勢的利器。

當中女性主義學者Joan Morgan 就首先在1999年首在其著作“ When Chickenheads Come Home to Roost: A Hip Hop Feminist Breaks it Down”中提出“Hip Hop Feminism” (嘻哈女性主義)一詞,她與一群對嘻哈文化與女性議題皆感到興趣的學者嘗試重新透過學術理論層面,梳理出一套新的嘻哈文化論述。「嘻哈」作為一種次文化,其對抗主流建制的反叛性,本身就已經開始為女性的傳統角色定型有帶來鬆綁的作用,在文化中女性不再是被動地坐在城堡中安靜地等待著王子拯救的公主,相反女性可以透過這個次文化的空間,重新主動地為自己的性別、身份形像及經歷而更主動地發聲。

SAY MY NAME | Women Make Movies | Trailer

例如在說唱(Rap)的音樂中,不同的少數族裔女性說唱歌手,皆紛紛以以不同的造型和歌曲內容向主流展現女性多元人的議題,例如有美國有身材豐滿充滿態度的 Missy Elliot t,台灣愛以 Mellow Hip Hop 寫唱女性生活與夢想的 Miss Ko,也有來自蒙古以機械工程師為起點,說唱著少數民族貧窮社會議題的 Gennie。

在這些女性的說唱歌手中,她們透過嘻哈向世界展現了女性不同的面貎,有別於連氏的街舞競選廣告,女性不再只是一個只有火辣身體,依付在男性身上等待慰藉的「死物」,她們是更多有血有肉,擁有不同面貎,不同身體,不同生命的「女性」。

世界很大,可以行走的方法從來不應只有一種。無論是嘻哈文化的觀察與實踐角度,還是現今台灣的政治社會環境。當我們生活在現在,面對著未來,我們從來也不應只被動地接收傳統或是主流加予我們身上文化定義及生活規矩,反而更是應該因著自己所身處的社經地域,文化背景及生活經歷,而是主動重新探索建構一套屬於自己群體的生活想法和風格。

We can Change.

我們不想只活在「政客們的口水論述」或「警棍下的購物團」下,我們想成為「大同世界的真實」。不實踐的知與無知無異,反思、行動、實驗、修正,今天你準備在你的生活圈中,散發真正的「嘻哈女人味」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