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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傘落社區

一個人的傘落社區

佔領運動來到了67天,當雙學升級失敗,學生開始絕食,三子帶頭自首,各方機關算盡,仍敵不過特區政府闊佬懶理。觀乎形勢,運動似乎氣數已盡。面對如此無恥的政府,不惜動員警察、黑社會及甚至市民鬥市民,我們有理由相信,佔領運動已無法再施壓逼政府讓步。運動由催淚彈引爆,最初群情洶湧、士氣高昂,隨後即使遇上警黑清場,也是「打擊更令我堅強」。直到運動走了一個月,面對民怨,面對內耗,雖然我們仍堅定不移,但不免開始思考運動發展的方向。看著運動由盛轉衰,讓不少參與者感到氣餒和無力。我們開始質疑:「催淚、胡椒、警棍,我咩都食過;瞓街、摺遮、小組討論,甚至鳩嗚都去埋,我仲可以做咩?」「就算我跟埋去絕食、自首,又改變到甚麼?」

佔領運動雖未完結,但離清場日子已不遠矣,我們亦應開始思考延續運動的路向。運動最初由公民的力量發起,就算佔領結束,亦應保留這鼓力量繼續在社會各層面抗爭。其實在佔領場外,不少人已試行將運動精神帶進社區,例如有市民發起撐小店的行動 (以抗衡連鎖式的壟斷霸權),有佔領者到佔領區附近住宅洗樓,嘗試了解街坊對運動的意見,但以上行動暫時仍局限在佔領區周邊的社區,未能遍及全港。另外,早前雙學及泛民發動的「雨傘社區日」,在全港各處擺街站及派傳單,向市民解釋運動理念,欲達「遍地開花」的效果。落區開展地區工作是推廣運動精神的長遠策略,但必需持之以恆,才能真正達到「傘落社區」的效果。大家必須開始將運動的短途爆發力轉化為長跑所需的韌力。

不用等待別人組織動員去參與行動,其實一個小小的個體也能成為一個行動者,將運動精神延續下去。由於工作關係,筆者需走訪社區,透過與街坊及小店吹水,其實我們不難發現自己社區裡的黃絲。而眾多黃絲中,在社區比較有影響力的一定是常常接觸街坊的小店。筆者曾訪問了社區內數間黃絲小店,其中一位服裝店老闆娘說:「我唔會主動講,不過如果啲客撩我講佔中,我都會同佢地解釋返場運動。」店內長期播著D100,收銀櫃檯掛著黃絲帶,顧客應該不難察覺她的立場。「我會叫啲客唔好睇TVB同東方,仲即刻上網搵啲片俾佢睇囉,糾正澄清返佢被主流傳媒洗腦而產生的誤解。」老闆娘得意的說:「雖然有啲客係好硬頸嘅,任憑我點講都冇用。但係有啲中間派同埋冇一直跟進運動的人,聽我講完都會覺得係政府衰。」她雖然因工作關係未有時間到佔領區支持,但發放出來的能量不比我這個日日蒲佔領區的人少。在過去幾星期,筆者一邊發掘區內的黃絲小店,一邊將佔領區的紀念品 (如名信片、單張及手製藝術品) 甚至將「圖言」的單張輯錄成書,放在他們店裡,以協助他們向街坊宣傳。每個支持運動的人都有其崗位,不只有在前線衝或日日過夜的才算英雄。

將我們在928當天走出來的勇氣及我們六十多天的堅持轉化為社區的行動力,將佔領區內的個人創意與自發組織能力延續到日常生活。現在政府最怕的不是苟延殘喘的佔領區,而是佔領者覺醒後,在「後佔領時期」併發出來的新公民力量。我們一直認同運動無大台、無領袖,每個人只代表自己,所以我們也不用等誰的號召,自己諗諗辦法,並成為行動者,向政府拉開新一條戰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