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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自由野

最後的自由野

一直到離開後看有關的報導才知道今年原來是最後一年的自由野,明年起西九動工便要停辦。可惜的是,最後一屆的自由野卻沒有留給我特別深刻的回憶,或者說,和去年相比,那種自由的感覺消失了。

去年的自由野,因為天雨的關係有不少活動被臨時取消,加上在十二月舉行,寒風凜洌(今年的十一月的確是比正常熱,請正視全球暖化),我撐著雨傘到場,發現到來的市民大大減少,但可能因此反而空間感大增,讓人更容易投入藝術的氛圍。

進場後立刻看見的就是當代馬戲,記得有一個環節他們就這樣站著,等待與觀眾作出不同的互動,例如有人提供一把雨傘,他們就會扮作在大風大雨中撐傘前進;如果有一個硬幣,他們會視其作為熙世珍寶既親吻又搶奪,這種即興的演出與觀眾的參與立刻就將自由藝術的氣氛帶給剛進場的市民。然後繼續走,木板地上有讀詩會,大家都在跓足靜聽,可惜的只是雨天大家沒有坐在地上,但還是讓人陶醉於字裏行間所營造出來的文學意境。路旁有種種不同的裝置藝術,可以觀賞,可以把玩,可以細味藝術品背後的創作理念。大工地上有人民足球,最刺激的跑酷在大圓圈可以看到,最後還有香港好薯和自煮生活都可以直接參與並開始改變自己的生活。

今年進場後第一個反應是,怎麼這樣擠?讀詩會被擠到木板地和海邊中間窄窄的空間,香港好薯和煮食的空間不見了,$0呎價飛氈還在,卻要瑟縮在野餐布之間,講墟的空間只夠容納十名觀眾,甚至不斷有行人猶疑不決,不知應否於講者和觀眾中間那條惟一的小路上穿過,生怕妨礙了寥寥幾位觀眾的專注。其他賣農產品的港墟每個只佔有小小的一個(或是半個)攤位,往往多一點東西也放不下。

以上可能只是因為今年的天氣比去年好,所以人太多所致。但是更重要的事可以由活動的名單看出端倪。MURS 來自西班牙,SLOAP,簡約空間,巨型海鷗和彩帶樂園全都來自澳洲,然後剩下的大概就是上年已有,加上被縮減空間的其他本地活動。如果自由野的亮點都在於外國表演者所籌備的節目,其對於香港藝術發展的貢獻,其實和已有的邀請外國樂團來香港表演沒有太大的分別。自由野的精神從不應該只是讓市民自由享受藝術,更應讓本地藝術家自由創作藝術,並有向大眾展示的機會。去年即使有外國團體參與,也多可見和本地藝術家的合作,如跑酷和格壁城市。可惜的是,今年的自由野並沒有為香港帶來這種自由。

記得去年那個風雨中的自由野,路邊有一位老婆婆擺放了一個地攤,原來她手捏了多隻泥鴨子帶來自由野出售。那隻鴨子有圓圓的頭和扁扁的嘴,雙眼呆呆笨笨的,翅膀安靜的放在兩側,尾部卻神氣地翹起。婆婆說,這隻鴨子唷,背部這裏有一道坑糟,可以放上南瓜的種子,只要每天淋少少水,就會發芽,長大成像那邊那些發了芽的種子那樣,如果你要繼續種唷,也可以整隻鴨子放到盆裏,加些泥進去就可以繼續種囉。當然咧,繼續淋水的話鴨子就慢慢消失了,但也沒關係喇,種得成就好了。這隻泥鴨子今天還在我的家裏,它是藝術品嗎?我覺得是,而且,它更是藝術滲入生活的範例。

看著進場時旁邊像牢籠般的鐵絲網,帶著狗隻進場的朋友被警衛擋在門外,這次的自由野如中大學生報所形容,是牢寵裏的自由野。希望幾年後在同樣地方所看到的,不會是牢寵裏的西九文化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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