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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傘必有聚?佔領過後,香港何去何從?

有傘必有聚?佔領過後,香港何去何從?

隨銅鑼灣佔領區亦告清場,佔領活動終告結束。佔領七十九日,香港政府在政治發展上寸步不讓,市民連最後的佔領區都失去,公民抗命成果令人失望。佔領過後,香港抗命運動何去何從?繼續抗命,鳩嗚,重新佔領,還是放棄認命? 倫敦政治經濟學院 (LSE)、倫敦大學學院(UCL)、華威大學(Warwick)香港公共社會事務學會與及香港大學(HKU)學生會演辯學會,於十二月二十日邀請了公民黨創黨主席余若薇、第11屆全國政協委員及外事委員會委員劉夢熊、香港大學學生會會長梁麗幗及學民思潮召集人黃之鋒,泛民、建制、學生三派,並邀請了資深傳媒人及信報專欄作家張寶華,希望跟學生一起找出可能的出路。

張榮順:需在港澳進行一國兩制再啓蒙

對於張榮順的「再啓蒙論」,梁麗幗表示是很危險,就像中央白皮書論調再現。「社會運動由學生發起是很自然的,就好像歷史上大多社會運動如六四都是源自學生。這場運動很特別,完全自發,沒有大會,自由度大,公眾將不同的想法視為意見而非定調或指引。中央現在說香港人需要再啓蒙,好危險,我會將其扣上白皮書。」余若薇直言香港人常掛在口邊的毋忘初衷是要真普選,但其實「一國兩制」才是問題的根本,中央說要再啓蒙就是因為香港人覺得兩制大過一國。「雨傘運動將香港人分成了認命既抗命兩派,雨傘運動後的路要怎樣走,完全是看你認命還是抗命。」劉夢熊說香港人的愛國是務實的,是愛土地,愛山河,不是愛你的黨。他認為雨傘運動是因為831人大落閘及白皮書導致,是北京不尊重兩地文化差異而成。

張寶華:黃之鋒,你都要被再啓蒙?

「點啓蒙?大陸都唔比我翻,講咩再啓蒙?」全場迎來一陣笑聲。近來的的各種爭議,最後都是香港跟內地在一國兩制內的政治角力。中國究竟給予香港多少權利? 黃之鋒坦言:「當日重奪公民廣場,純粹是罷完課諗住做些事,以為我們一係立刻比人拉,或者捱三日在華麗地走到中環在佔中。」他說「再啓蒙」其實一點也不新鮮,兩年前國民教育,現在白皮書,顛覆了我們的想像,但其實只是意識形態的轉變,只是脫了糖衣包裝。

余若薇:之鋒,大陸唔係要啓蒙你呢啲冇得救既人。

今日內地取消學運領袖回鄉證是殺一儆百,告訴年輕人你反抗,就會失去他日回內地發展的機會。「再啓蒙」不是單單教育下一代,而是要秋後算賬,告訴你們不要「行差踏錯」。劉夢熊表示對北京要放棄香港的年輕人感到大惑不解。「北京重視兩岸的和平統一,香港的年輕人都要放棄,台灣怎會相信?又失香港民心,又放棄兩岸和平統一。」

張寶華:擔心自己前途?下年還有人上莊嗎?

「我們這一代的人,不是除了北上就沒生路,放眼世界,還有很多路向。在這件事上我們可以看見香港的年輕人在重要事務上不會有發聲的機會,但如果如果我們還相信香港是中國的一個窗口,中國現在是鎖了國。下年學生會的幹事,很可能就是因為有職務所以回不了內地,但反而驅使更多人願意出來,我們已經齊莊了!」梁滿有自信地回答。黃則回答內地取消回鄉證的情況厲害到連已經離開或者只是負責派傳單的同學也被牽連。「如果說參與運動會影響前途,但你不參加也不見得你的前途會很好。雨傘後我們發現,年輕人對社運的支持度很高,卻對政黨失去信心,反政府。政府的回應方法也很可笑,跟民情脫節。政府說要舉辦青年舞會,用五十年代的方法去處理問題。說實話,政府舉辦的青年舞會你會去嗎?青年統戰工作,以前的港大學生會, TST, 香港學生發展委員會。但那麼多年,都不為人知,徒勞無功。」張慨嘆一句,「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政策的stakeholders有年輕人,你們突然出現,他們不懂對應。」

現在香港的社會撕裂該如何修補?

香港社會撕裂嚴重,政協副主席董建華也牽頭組織了「團結香港基金」,但如此嚴重的社會撕裂又豈是一個基金可以解決?社會的撕裂難以由社會自己去化解,社會氣氛就算你們不吵交都不會改變。社會上掌權的人跟市民的權利不對稱,無論你自己如何克制,當權者要鐵腕,都不能和諧,要修補撕裂就只能由上而下。劉苦笑,「如果按照鄧小平的方針,中央對香港的管治是很寬鬆的。鄧小平說香港跟台灣是中國的兩個問題,唯有一國兩制可以解決。但由李飛說香港的行政長官的普選是一個爭奪管治權的鬥爭,且有意識地將民主派列為敵方,就形成了撕裂。各黨派都分裂,建制派都撕裂,連我這個頭號支持者都不獲接見,有什麼方法可以不撕裂?」台下鼓掌。黃形容現在得撕裂是政府不斷挑釁市民,是「action and reaction」,如果政府不樂意填補撕裂,做什麼都沒用。「政府成日挑釁我們,說什麼慈母,市民可以拍照為什麼警察不可以拍照。如果不是梁震英當權,曾偉雄怎能這樣說話? 為甚麼要如此強硬?如果當初公民廣場沒有鐵欄,沒有漼淚彈,今天都不會有這個論壇!」

非公民提名不可?

上次的學林對話令梁麗幗失望,坦言不想再來上次對話的各自表述,除非得到一個符合國制標準的普選,否則小修小補沒有意義。余提醒學聯不要太樂觀以為咨詢期會「快快手過」,政府的宣傳很洗腦,不斷宣揚「起碼有得投」的想法,可能會令議員不敢表態,怕被選票懲罰,讓議案獲得通過。黃直言:「對話都要睇講咩,你攞住831既框架都說服唔到湯家驊可以有真普選,更何況我?」

佔領過後,香港何去何從?

劉指出雨傘運動討論不夠聚焦,佔領過全民應該討論831是否符合基本法。「重啓政改是合符基本法的,最重要是香港要有共識。我倡議現在起我們應該積極推動6211工程,國家憲法第62條11項規定,全國人大有權改變或者撤銷全國人大常委會不適當的決定。」張質疑建制派不可能跟泛民有共識。「我們不斷地邀請他們去談,如果他們如果次次都不出現,全香港都知咩事啦!」梁表示同意,但提出香港香港人比較務實,如果要香港人回歸法律討論,並不現實。

選立會?進入體制去改變?

梁表明學聯無意參選,因為這不是學聯的本質,他們幾位學聯常委暫時也無意參選。黃及其他學敏思潮成員還太年輕,未合資格參選,但黃對年輕人參選不太樂觀。「立法會參選要有知名度,要有地方椿腳。如果你唔係全職去,你的目的只是令建制派不要自動當選。但是要認真去選,你就要要擺上四年,沒錢,做厭惡性的地區工作,才去選,落選又要再留四年。有多少年輕人願意放棄這樣去選?」

運動後的政治版圖大地震?

余承認經過雨傘運動後泛民的政治版圖會有改變。「每次民主運動之後都會有改變,但這次的運動讓我們知道任何運動都不能夠沒組織沒大台。雨傘運動太多事瞬係息萬變,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但很可惜,由於這場運動沒有領導,事事要討論三五七天,要結果了,但時機亦已經溜走。 跟政府鬥,從來都是資源上的角力,如果年輕人不參與組織,不信任政黨,憑什麼去角力?你要有承擔, 要有個組織去決定,否則無以為繼。」面對年輕人以無黨籍身份參選,余表示選舉前不同黨派會有協調是很自然,但再具體的幫忙,甚或連線也有可能發生。她表明已有年輕人接觸協調,但不是他們政黨,人手跟資源也很難幫得上忙,不過大部分人都不需要。對於本土派的崛起,余卻有另外的看法,「城邦派是有市場,但我很難明白他的邏輯。一個政黨一定要有一條線,本土優先的線畫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