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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傻女》一直走 ——香港樂壇的崎嶇路

像個《傻女》一直走 ——香港樂壇的崎嶇路

一首《傻女》,令香港人記起這一個被遺忘已久的名字 – 李逸朗。

說起《傻女》,一定會想起原唱者陳慧嫻。這名在八、九十年代紅極一時的實力派歌手,以感性唱腔著稱。除了一曲《傻女》,還有那首《千千闕歌》,蔚為經典。那是四大天王的年代,那是葉倩文和林憶蓮的年代。那是香港本土音樂,其中的一個黄金時代。說起傻女,也令我記起衛詩這個名字。香港人對衛詩的記憶,恐怕只限於兩樣東西:1.) 她是歌手衛蘭的妹妹;2.) 2009年她與關楚耀在東京的藏毒案。她在樂壇上未曾像其姐姐般留下深刻的足跡,其出名的派台歌,也許就只有《可可》。但我還是記得她。因為她曾經翻唱過陳慧嫻的《傻女》。

然後就是這2015年的李逸朗。我對這個前英皇歌手的音樂歷程認知差不多一片空白,反而我對他在2007年電影《性工作者十日談》中的演出印象甚深。他飾演一名易服性工作者,在片中和鄧健泓揍成一對同志戀人。李逸朗沉寂多時,一曲哭腔《傻女》令他的名字重回香港人咀邊。有人批評他唱的不堪入耳,但仔細想想就明白,李逸朗此舉就為求gimmick「出位」,原理就和當年《都市閒情》的那首《娃娃愛天下》一般,就和朱主席與彭家麗的《從不喜歡孤單一個》同樣。好歹李逸朗也曾經是個出碟歌手,唱歌不至於真的那麼五音不全吧。

這就是香港,在這兒,以歌手藝人而論,「臭名遠播」總比「寂寂無名」好。

說到李逸朗,我又會想起他那個時代的歌手。陳司翰,陳慧琳的弟弟,星路平平;王秀琳,退出樂壇後從商; 陳文媛,人們就只記得她和Edison的軼事;黄伊汶,又另一個收山從商的例子; 還有先前提過的衛詩和鄧健泓,香港人還記得他們的音樂嗎?說些實力派一點的,衛蘭,公認的天資聰穎,歌唱技術出眾,《大哥》、《離家出走》、《My Love My Fate》膾炙人口,但多年來一直登不上一線歌手之列。2014年她推出了新專輯《E11》,但除了其死忠fans,有多少人能說得出其中的作品名字? 陳栢宇,聲線高亢,擅於演唱高難度的歌曲。那一首《你瞞我瞞》,又有多少人能夠把它全音準確的唱出來? 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了HKTV的一員。

這就是香港樂壇,那時代的浪潮,淹沒了多少蕓花一現的音樂人。在這兒,要生存,要立足起來,要不被淘汰,除了歌藝,還需要多一點的東西。一個討人歡喜的外表、一個易於包裝的形象。而一隻唱片的成功與否,往往取決於唱片公司投放宣傳資金的多寡,電視或大氣媒體的宣傳頻率,又或是唱片封套的設計。這種情況於年輕歌手之中尤其顯見。這許多的外在因素,比歌手本身的詣藝,可能更為重要。你說這個環境生態扭曲,但這就是世道。香港音樂市場狹小,唱片銷量持續低迷,也就難怪許多歌手都北上內地「揾銀」。不說G.E.M.,就連一向有內地觀眾緣的古巨基都去參加《我是歌手3》了。

台灣和內地一向有許多製作出色的歌唱選秀節目,不斷的發掘新人。台灣遠一點的有林宥嘉、楊宗緯和蕭敬騰,近年的有林芯儀、胡夏和徐佳瑩,還有最後一屆《超級星光大道》的冠軍,來自馬來西亞的李佳薇; 內地的有「超女三寶」李宇春、周筆暢和張靚穎,還有近年的吳莫愁和張碧晨等。香港也有它的選秀平台,那個大台的歌唱比賽節目今年已經播到第四季。許多人認為它評審不公,罵其參賽選手水平低下,認為那只是大台,為自已搜羅藝人歌手的一場「騷」。也許這所有的指罵都是對的,但不要忘記,這場「騷」也曾為我們帶來了林欣彤、許廷鏗和胡鴻鈞; 而這個平台,給予了多少追尋音樂夢想的年輕人,一個希望,一個機會。縱使這機會是多麼的渺茫。

你可以譏笑這哭腔的不倫不類,荒誕滑稽;你可以說「這一個他」破壞了經典;你可以罵那歌聲「賤人就是矯情」,但曲終那一聲可笑的呼號,背後隱藏着多少年的辛酸和哀愁?滿腔壯志,最怕寂寂無名,鬱鬱而終。如果可以選擇,有誰願意去當一個被人嘲笑的小丑?

「香港沒有樂壇,只有娛樂圈」,老生常談。但我們慶幸還有一班對音樂充滿熱誠的傻女傻瓜,在這彈丸夾縫中,像小丑一樣,無懼批評,艱難的走着,堅持的前進,為夢想奮鬥。

圖片來源:頭條 POP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