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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傘革命呼喚宗教革命

雨傘革命呼喚宗教革命

文:吳國偉 (春天教會宣教師)

政治神學應該為戴耀廷、黄之鋒及每一個傘下基督徒而寫。

這種神學思考並不是要為他們每一言一行進行辯護──雖然任何處境性的神學必然是辯護性的(神學家Paul Tillich, David Tracy),在整個雨傘運動甚或是由2013年出現「佔領中環」的構想,他們都面對不同方向的攻擊,其中最令基督徒困擾的,來自教會及神學院。政治神學,需要發聲。

今天好些信徒參與了雨傘運動──中大研究結果有120萬香港人曾經參與佔領,可惜我們沒有任何基督徒的數據──這些信徒如何理解自身的行為、教會的反應、社會的迴響?

教會的現實 理念的落差

沒有數據,然而可聽到真實具體的掙扎和兩難。有執委和教牧都支持雨傘革命的教會,在聚會中仍要避談政治而免爭吵,五十歲是一條明顯的分界線,曾聽說有年長「藍絲」擔任崇拜主席時,責罵年輕「黃絲」不負責任搞亂香港,令教會年輕人一肚氣,要向教牧求助。

坊間醞釀獨立建堂,有特意來拜訪我們,了解獨立堂會運作的;即使依舊留在舊教會,在雨傘革命期間,亦自組地下團契相互支援。這些地下團契,以whatsapp或fb group聯繫,不見於教會正式聚會時間日程中,流傳在理念相同的信徒之間,甚至連牧者也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面對教會內的「藍絲」,朝向個體解放、社會公義、政治平等的基督徒,除了另組團契和堂會外,又有甚麼宗教資源可以去對話或「傳福音」?

新一代政治神學

2012年國民教育爭議期間,我們探討過基督教會本色化的歷史、神學知識的政治性、市民宗教、公民社會、教師/學生作為行動者、學生運動、教會(ekklesia)作為政治主體等等本土政治神學的基礎觀念。雨傘革命來了,我們將會延續這個政治神學的思路,對這些年的神學論述進行評估,並且嘗試站在大公教會的視野,提出建構全新的基督徒行動綱領的思考方向,探討天國降臨在人間的各種具體操作。

要能產生新一代政治神學,並擁有轉化信徒行動的力量,我們必須對神學幾個基本命題,作出根本的檢討,包括:

一)政治神學論述檢討:規範性、促導性、反思性的政治神學(神學方法學)

近年市面上政治神學論述泛濫,有對政治行動進行神學反思的,也有藉著神學發揮政治功能。究竟不同的政治神學,除了在立場、宗派的差別外,在政治運動的知識學角度,如何辨識不同類型的神學?

二)信徒先行,教會後援,道德嗎?(動態教會觀)

這邊廂官方的教會領袖、神學院的講師跑出來跟基督徒行動者劃清界線,說行動者不代表教會,那邊廂教會又教導「信徒皆祭司」、「兩三個人聚集就是教會」;比較進步的教會又會開放教堂及組織情緒及法律支援小組。究竟行動中的人是教會、在支援的人是教會,還是在批判他們的才是教會?「我們」的身位,如何影響我們思考教會的方向?

三)向中國領導人傳福音為何是精神病?(國家與教會的理想關係)

2015年頭一件中國基督教的大事,很可能是有人向習近平傳福音而被關進精神病院。其實宗教在中共政權的作用始終是統戰,是為了生產使反抗精神麻痺的論述而苟延的,然而某些宗教人士幻想「政教」分離,想像一天領導人可以改信自己的宗教而改變國運,實在是重覆這一種統戰論述。假如我們不希望教會成為國家的宣傳機器,我們又期望一種怎樣的政府與教會的關係?

四)本土化(本色化)無極限:為何沒有「香港基督教」?(處境基督論)

上主超越一切,耶穌卻成為歷史時空中具體的一個人,並成為中保將不同的人跟上主和好。香港的基督教會常常強調上主超越的一面,忽視耶穌處境那一面,那是中國人在廿世紀初非常懂得分辨的。當時出現的本色化及本土化政治實踐,讓基督教會「三自」化,然而這個三自的思想框框就是「中國」,至於香港呢?香港的基督徒似乎已經停止思考,這是信徒「離地」的根本原因。

時代呼喚我們

2015年是關鍵的一年,秋後算帳白色恐怖啟動、政改諮詢固然是一場硬仗,教內選舉的去留又如何?區議會選舉中地方教會又有甚麼角色?如何處理教會領袖的維穩言論,甚至出現教內「愛字頭」?抗爭手法是非暴力還是要升級?其實要改革的不單是香港的政治制度,時代呼喚基督徒的,也是一場宗教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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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教會為此舉辦政治神學課程,期待與傘下基督徒一起思考,歡迎參加:
http://goo.gl/4JXXi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