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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中大三十年——專訪Snack Bar街哥

他的中大三十年——專訪Snack Bar街哥

(獨媒特約報導)中大本部范克廉樓的飯堂Snack Bar,在1月30日正式結業,走過中大過去22個年頭,不少同學、職員、校友都等意回來光顧。Snack Bar其中一位股東街哥,在三十年前已經在中大工作,當時他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小伙子。街哥與朋友在1992年投標經營Snack Bar,大半輩子都留在中大,中大成立至今,也只是剛過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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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哥十七歲開始便在中大的醫學院餐廳做廚師,後來與拍檔投標Snack Bar經營,「都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誰不知經營下來,已經晃過二十多個年頭。最初的Snack Bar只是小小的露天茶座,「最初我們只供應快餐,也沒有冷氣,在廚房工作好熱,唔可以著衫,成條褲都是汗……」不只工作環境差,煮食用具也十分簡陋,「我們要自己抬一罐罐的石油氣入廚房,用一個屋企爐頭煮食,後來發現不合規格就停用了。改用電爐後,煮野食要將個發熱線插落個煲裡面,就咁煮意粉、雞肉。」街哥半開玩笑的說:「你知不知道我們以前是怎樣炒菜的?炒菜不是炒的,是用焗爐焗的,將平底鑊放入焗爐整熱佢,再放菜入去炒炒,再焗。」最初的時候,街哥和他的拍檔們就是在有限的資源下,去思考怎樣做好一件事。

直到2000年范克廉樓重新裝修後,Snack Bar才變成現在「玻璃屋」的模樣,有冷氣、廚房更加通風,也更新了中央的石油氣系統。「工作環境是舒服了,無咁熱」,不過很多校友卻是更喜歡以前Snack Bar的樣子。「以前在太陽傘底下,很有露天荼座feel。現在『玻璃屋』的設計,陽光曬下來,很熱……」街哥指著Snack Bar外面,「以前校園還未全面禁煙時,很多學生喜歡在那裡抽煙,教授就抽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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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街哥是股東,但他和拍檔需要每事親力親為,「做飲食業好困身,很多事情要處理,伙計不是樣樣都幫到你。」即使在最後一天經營,他仍然是忙個不停,「 壞左部機要打電話搵人過來整、伙計忽然返唔到工,要調配人手……」街哥又表示自己會嚴格控制食物品質,「好似做快餐,樣樣餸都自己試過先拿出來賣,覺得鹹就再煮過,唔夠味就加番一些味。」

大家在酒樓飲茶、在街上買到的麵包,可能是產自工廠區甚至內地,但Snack bar的食材諸如蛋達、蛋糕、水餃等,大部份都是他們自家製造,街哥不介意多用人手,「如果在出面買食材,供應商比咩你就要接受佢比你的野,除非換供應商。但自己整可以控制到品質,幾大幾細,什麼味道。我們所有湯都是自己煲,朝朝早都有新鮮靚湯。」

近年三改四,校園學生增加,Snack Bar需同時經營旁邊的麵檔。街哥笑說拍檔黃生在剛開張的那個月,每朝早親自起來煲湯,「黃生朝朝在四點幾開始便煲湯,夜晚在這裡的沙發瞓。」當然,努力未必有回報,剛開始時麵檔生意不算太好,「可能我們唔識做宣傳,大家不知開了間麵檔,靠熟客慢慢傳開去,後來高峰期一天有萬六七蚊生意」,街哥最開心的是「有人讚魚湯好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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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學生數目增加,但在中大開業的餐廳也越來越多,競爭也越來越大。「這裡雖然唔洗交租,但野食賣得平過出面好多,而且生意波幅好大,暑假時得平日的四成生意,平時每日做一萬蚊生意,暑假得番四千蚊,但要請同一班伙計,不可以話無生意就叫佢地唔洗返工。」在中大經營餐廳,每隔幾年便要重新投標,「最近那次標書規定要做埋麵檔那邊,人流無多左,但卻需要更多人手。還有以前維修保養都是大學負責,最近幾年卻是要我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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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哥經營了Snack Bar二十幾年,一些老員工也陪著Snack Bar一起長大,「收銀的群姐也做了二十年」。幸好現時飲食業員工不難找工作,一班曾經一起工作的伙伴都已經找到「著落」。除了與員工之間的感情,還認識了一班熟客。Snack Bar最後一天經營,不時有人特地回來找街哥和他的檔拍照留念。「好多熟客,大家好熟,隔來左右的教職員都會過來食野。還和一些熟客做了朋友。有些同學以前『潷』飯佢食,現在成日一齊食飯,他們幾個做了中學老師,有時還會一起去玩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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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哥念茲在茲的是:「我整野食好有心機。」每次提起煮食,街哥也說得興致勃勃,「現在的檸檬批無我以前整得咁好食。無辦法,現今的人做不來了,通常都是玉米片唔夠脆 。我之前自己整,放了三日都咁脆,放酒店賣都得!」曾在中大讀書的人都知道醫學院餐廳著名的檸檬批,街哥說他以前天天都在造。「檸檬批要逐個檸檬榨汁,用香油不能做出這種味道。要將檸檬刨出來榨汁,加糖,忌廉、雞蛋……」聽來容易,卻是每個步驟都十分講究,「玉米片要焗到少少燶,才會特別脆,溶牛油也是,水不能太熱,一下子溶曬。」街哥從前埂醫學院餐廳工作,被售他主理的日式叉燒,在Snack Bar新張初期,街哥也會親自下廚,「我會煮牛排。」不過店舖越做越大後,街哥也沒有時間親自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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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哥說,有機會的話,很想開一間櫃台式的餅店,繼續運用他的手藝,造檸檬批、蛋糕仔。「類似國內有叫做「粒蛋糕」,好似大型心太軟,切開會有朱古力漿流出來。」

大半輩子都在中大工作,街哥最難忘的還是離不開煮食。「有一年在祟基眾志堂,我們替校友辦派對,我們替他們燒全羊,燒羊脾、牛肉,他們供應爐,我們串起整隻羊放在炭上燒。我也是第一次試整,用針不斷試下熟未。燒左四、五個鐘,真係好難忘。最後反應好好,佢地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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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阿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