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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的邊界:印度歷史下的同性戀

當我們考慮到兩人的戀愛關係,以及容許和管理這種關係的法律、傳統和社會規範時,我們就會留意到一夫一妻的異性戀關係已成為了個人主要釋放情緒的平台。但是我們沒有察覺的,是這種強調一夫一妻制的異性戀關係其實是比較新穎和近代的。從前,很多社會都容讓一個人把他的朋友(不論是同性或異性)作為他主要的情感依靠,但是他還會被看作一個負責任的配偶。

次大陸裏遍佈著男子愛上男子,女子愛上女子的例子。這些證據都來自這地區的文學和詩作。次大陸有不少男被男色感動、女被女愛戴的故事流傳著。沒有任何歷史記載指出,在十九世紀之前的印度,有人因為身為同性戀或愛上同性而被逼害或處決的事情。當然,這些人也要很努力地爭取社會的尊重和接納,但是他們從不因自己不符合社會定義的性別或性傾向而受到徹底的譴責。

印度社會有個誤解,認為肛交這種事是舶來品,是由信奉伊斯蘭教的侵入者帶來的行為。但是,只要看看比伊斯蘭教還早的卡馬經就可以否定這種說法。當伊斯蘭教徒來到印度一帶的時候,他們已經對同性情慾有相當的認識。常被認為是第一個成功侵略印度的蘇丹馬募德加茲尼(Sultan Mehmud Ghazni),眾所皆知,他深愛著他的奴隸阿雅思(Ayaz)。在這個社會裡面,男人只要傳了宗、接了代,就可以自由地在其他領域裏尋找情感的寄託。在次大陸的文學中,在婚姻外尋找戀愛關係是既普遍又被接受。在歷史上,次大陸的男子設有妾侍、常去妓院、和妓女打交道,以及跟其他男人發展情感關係,但這些從都不被視為對婚姻有害的事情。

好幾首烏爾都語詩人的詩作都意味到同性愛情。雖然這些詩人很多都有公開他們對同性的傾慕,但是,他們在同輩和後輩中的地位都很高。只是後來現代的評論家忽視了詩作的這個特徵,並嘗試把主要詩人的作品放進異性戀的框架。例如米爾他齊米爾(Mir Taqi Mir),很多人都認為他是烏爾都詩人中最偉大的一位。他一大部分的詩作是寫給男人的,而且他又常常崇拜男孩的美貌:

城市中面孔嫩滑的天真男童,
他們對年輕男子是多麼殘忍啊!

These pert smooth-faced boys of the city,
What cruelty they inflict on young men.

然後,在另一段詩句他說:

如果不是他,還有他的兄弟
米爾,愛到底有沒有界限?

If not him, there is his brother
Mir, are there any restrictions in love?

另一位著名又神祕的詩人阿米爾庫斯勞(Amir Khusro)更大聲地表達他對他愛人彌莎慕屋典(Nizamuddin)的愛與慾望:

庫斯勞把自己給了彌莎慕
當我們眼神相遇的時候你把我變了你的新娘。

Khusro has given himself to Nizam
You made me your bride when our eyes met

在另外的一個場合,他在形容德里青年的美貌時說到:

因為這些清純的印度男孩,
他們的頭髮束起來,
庫斯勞就像一個被項了圈的狗。

Because of these pure Hindu boys.
Tied up in their locks,
Khusro is like a dog with a collar.

還有一個描述莎侯賽恩(Shah Hussein)和馬德何萊樂(Madho Lal)的偉大的愛情故事。現在他們兩人都必定被當成一個人——馬德何萊樂侯賽恩(Madho Lal Hussein)。他們倆在世時排除萬難,成功在一起。馬德何是一個來婆羅門階級家庭、信奉印度教的青年。他在某一段時間因為他跟侯賽恩和他的朋友的關係而被家人排斥。但是二人從來也沒有分開。雖然侯賽恩和馬德何的關係不是完全被欣賞或接納,這那並沒有危害到侯賽恩在社會上蘇菲神秘主義教徒和聖人的地位。

啊,馬德何!我被侮辱了!
昨晚我喝盡了我的哀杯後,
我從早上遊蕩到晚上。
我可以說出我喝了些什麼嗎?
人家說是禁酒!

O Madho! I have been greatly defamed!
After drinking last night from my cup of sorrows,
I have wandered from morning till evening.
What can I say that I had drunk of?
People say it was the forbidden wine!

總的來說,次大陸的歷史裏有強烈的證據證明同性關係不是舶來品。這也應該讓有同性愛慾傾向的年輕人明白,這帶的人曾經習慣與不符合社會性別規範的人生活。那個社會更接受和包容同性戀;在某些情況下,同性關係更被欣賞和表揚。如果不完全接受社會的多元性、鼓勵每個人盡展潛能,我們就不能建設一個更包容、更有知識、更少爭論的社會。在情感上、愛情上、性慾上傾向同性的人士不應被視為有精神問題,因為這不會阻止一個人成為社會成功的一分子。

文章來源

翻譯:Chantal Yuen(女同學社 x G點電視義工)
校對:Xam Chan(女同學社 x G點電視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