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捐款

譚主席你老母湊大你,所以呢

其實無留意昨天的立法會公聽會,但在臉書看見一位警察朋友分享時聞香港的片段,「對反對政改的發言者感到心痛及無奈」,知道大鑊。聽了好幾秒已頂唔順停了。「喂主席HI,又係我呀記唔記得我,睇你個樣都唔記得啦」,後來總算撐過了一分鐘,聽少年侃侃而談:「鬧你班屎忽鬼」、「仲有個痰罐宗」。好啦我停咗條片,「我心諗。」

社運呈現的新舊之爭

華人社會的權威性人格,特別鍾意話細路無大無細。由陳為廷指罵教育部長蔣偉寧「偽善」、「滿口謊言」、「不知悔改」,引起台灣各界熱議,到黃之鋒2012年反國教向梁振英鞠躬拒握手被罵無家教,成年人總係不問情由指責細路,而不顧事件之正確。

適逢五四運動週年不久,不少朋友再嘲諷五四不是包容和尊重,不是懶禮貎和稀泥,是敬重學生不畏強權火燒趙家樓、鼓動非法行為。然後感嘆蔡元培雖然反對遊行但守護學生,香港出不了這樣的成年人。

近年這種說法,總是帶起社會的新舊之爭。上一代相對崇尚權威、相信秩序,或相信和理非,「唔係唔俾你講,但你要斯文啲」成為口頭禪;新一代質疑權威、抵制不問情由的秩序與和諧、堅持真理而對滿口歪理謊言感到不憤。如此也許彼此都相信民主、追求民主,卻見衝突頻生、互不信任。

立法會公聽會的怒斥、羞辱,是「俾你講你又唔講」(警察朋友語)的矛盾呈現。也許問題是:透過大氣電波的表現,在爭取民主的陣營,是否要更小心翼翼去表現?我們要擴大團結面,抑或將溫和和中立的人推向抗拒民主派抑或推去另一邊?

情況一如早兩日的星島辯論,示威者後來向林鄭抗議,卻多少干擾了活動進行。一位撐民主撐佔領的朋友和和幾位學生都覺得,示威者阻礙了活動,聽不到評判點評,而多少有點討厭。

對於稍年長的市民、較保守的群眾,或是廣義上的「港豬」,無意義地表現輕佻狂妄,只有被土共Cap圖Cap片反宣傳,將群眾推向另一邊。之所以無意義-難道你覺得譚耀宗同689真係會為你鬧幾句而感到羞愧?佢哋只會心中竊笑,好吧,「共產黨最開心。」

堅硬的脊樑,柔軟的身段

或者,確實如某些朋友所講,「香港有一堆人唔用腦」、「港豬」、「同佢講都嘥氣」、「你贏咗之後群眾先會追隨你」。先不評論透過精英主義去爭取民主是否合理,但既然是精英,是否有遊說吸引民眾的技巧,而不是曲高和寡覺得大家不理解,但「我是正確的」,然後繼續走一條奇怪的路?

美國William Dobson寫的《獨裁者的進化:收編、分化、假民主》裡其中一章,談及世界上不同地方非暴力抗爭的成功因素,對不少香港人來說似乎不太中聽:要有大台、要keep住俾掌聲自己、要keep住宣佈階段性勝利、可針對個別專制人物但不能針對整個機器,以搏得將來同情和合作。

一如談論警察,我們常祭出「紐倫堡原則」,即膾炙人口的故事:紐倫堡戰犯審判時,法官說東德士兵雖職責上要向攀過柏林圍牆逃忙的人開窗,但因著正義與個人的良知,可將槍口抬高一吋。但我總唔明白,當我曾於旺角看見示威者未見衝突時指罵「黑警」、「毅進仔」,甚至聽過比粗言穢語再難聽的羞辱,我唔明白點解要求警察打你時要輕手啲,或如大家瘋傳的「德國警察除下頭盔協助示威者」。

所謂莊重與否的口舌之辯,在立法會公聽會巧威威發言洩奮,最終只是贏了口舌、賺幾百個like,但輸了風度和支持。情況一如,我哋笑罵TREEGUN蔣麗云九唔搭八,而倒盡了民主派胃口;對家也一樣見到黃屍少年無大無細無規矩,而本能地厭惡。

我呢舊左膠打自己人,我唔知邊個最開心。不過我真心認為,爭取民主,要的是堅硬的脊樑,柔軟的身段。能屈,哪怕再不情願,擠出笑容、放下偏執與人對談;能伸:抵得住警棍催淚彈,搬來鐵馬捍衛我城。

幾十年「和理非」的「失敗」經驗故然值得借鑑,但一時矯枉過正走到另一個極端,又真的爭取到我們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