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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繼平:港人參與六四源自信心危機 黃浩銘:反共不限於身份認同

(獨媒特約報導)學聯昨日(6月2日)在銅鑼灣時代廣場舉行六四論壇,討論六四對香港的意義及港人的身份認同。文化評論人陳景輝、社民運副主席黃浩銘均指出,八九民運是民主覺醒的爆發點,學苑前總編輯梁繼平則認為,港人參與六四運動是中英談判及信心危機的政治背景所推動。對於支聯會的悼念方式,梁繼平批評是偏安主義,又建議晚會地點改至解放軍面前;黃浩銘認為「反共爭民主」與身份認同沒有衝突,悼念形式可以多元。

八九六四是民主覺醒?還是政治脈络?

陳景輝指出香港在1989年曾經出現大規模的遊行,「當時在5月19至20號,香港人冒著八號風球上街遊行。係5月21日有100萬人遊行,當時560萬人,佔左5分之1!」他又指出當時第一次在跑馬地遊行,象徵香港人並不是中共所言「馬照跑,舞照跳」,而是變成懂得追求自由民主,而當時馬場第一次為港人開放,連馬場的告示板都顯示支持民主字眼;當時小學也停課,很多人走上街頭,帶上燭光及黑絲帶。「八九香港可能冇佔領區,但係辦公室、學校、甚至馬場都中斷日常,成為爭奪民主的地方!當時支援過程,我哋重新理解自己,創造了自己!」

社民運副主席黃浩銘指出六四是港人政治啟蒙的爆發點,80年代的香港前途問題,香港曾想要八八直選,那時人們很支持但搞不成,到八九民運、九一年香港推行直選,民主派佔了很多議席,當時港人都恐共,希望以民主抵抗共產黨。

學苑前總編輯梁繼平反駁,一向對國事冷漠的香港人參與六四運動,是源於中英談判及信心危機,將其理解為濃厚的愛國意識,是過往太過道德化、純潔化歷史的結果。他指出實際是1984年中英就香港前途進行談判,簽署了中英聯合聲明,令港人出現信心危機,當時大部分不相信中央,很多人移民,有學者形容這是「被動的談判」,因為當時香港人沒權力去談判。他指八九民運創造了個很大的歷史契機,本來香港人對中共很避忌,從八九民運中看到有學生很純粹地想改變國家,「令香港人由非政治動物也一下子關注政治」。他認為,是信心危機結合北京的民主希望,形成強烈的中國共同體心態,這是其政治脈絡造成港人大規模投入這場運動。

梁繼平:支聯會晚會是偏安主義

梁繼平又批判支聯會進退失據,「左右不是人」,當支聯會支持大中華,但被本土、泛民攻擊,他們就用普世價值論包裝,但他們又不是真的認同,它們心底的主調是「建設民主中國」,所以它左右不是人。他指支聯會一時強調普世價值論、沒有大中華思想,一時就罵人不「建設民主中國」不是中國人,十分矛盾。對於支聯會六四晚會的悲傷形式,他認為是「偏安主義」,做法很溫和,不是對抗政權的行動,集會也沒有反思自己是否可以更進一步。「呢種偏安、退讓的意識維持咗20年,某程度佢哋作為主辦單位,有責任去宣揚抗爭意識,而唔係只舐自己的傷口,不去思考點樣抗爭。」

陳景輝:悼念儀式是創傷效應

陳景輝認為支聯會六四悼念儀式以悲哀沈默形式進行,是由於「創傷效應」,「香港產生創傷效應,我哋唔再傾呢件事」。「當時港人真係好傷,學運被輾壓真係好傷!」他指在精神分析學中,創傷其中一種特徵是重覆,重覆進入悲情是迴避真正的創傷,《自由花》歌詞描述了當時的沈默,所以真正燭光集會形式有病癥性的扣連。他又指出「舐自己的傷口」是無可避免,悲傷不只支聯會製造的,「我們沒法子硬去忘記自己的痛」,更重要是我們如何去重新開啟民主。

黃浩銘:「反共爭民主」不應侷限於身份認同

黃浩銘指出中國人和香港人的身份認同,應不會干預彼此對「反共爭民主」的追求。他認為強調香港人的身份沒問題,只是要針對共產黨,市民參加六四晚會是因為悼念六四死難者而不是因為支聯會,不要因為支聯會做得差而覺得不需要這集會。他指當我們「建設民主香港」,客觀上也是在「建設民主中國」,見不到這種身份對民主運動有害。他指有些人說自己只是香港人不是中國人,沒有問題,「你覺得六四係記念香港歷史,我當然支持,例如港大學生會有悼念,不過,我呼籲人去維園,係因為呢個係全世界最大規模的悼念晚會,人少嘅話,外界好少有人關心。如果港大、尖沙咀都有幾萬人,維園有十萬人,我覺得唔錯;以聚眾嘅角度我希望大家係維園,但我當然不排斥其他人搞。」

梁繼平:六四晚會應改改到解放軍前

梁繼平指出雨傘運動九二八時,人們曾經懼怕解放軍出動,所以應借助六四晚會宣揚「非軍事化」,這比「建設民主中國」更在地,建議六四晚會地點應改至解放軍面前。此外,他希望支聯會不要舐自己的傷口,容許更多團體自發在各區舉行六四晚會。

記者:麥梓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