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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園要去,支聯要改,黔驢要入欄

圖解:1997年的六四紀念,司徒華與先驅社公開辯論

明晚維園,一定要去,非為別的,只為繼續把中共釘在歷史恥辱柱之上。

今年紀念六四特別有意義。大半年前,戰後香港才第一次有了波瀾壯闊的民主運動 – 雨傘運動。運動雖未成功,但刺激了更多港人去討論,如何推進香港民主。

鹿是馬,馬是鹿

有自稱維護本土的驢某,批評1989年6月7日司徒華取消三罷(罷工,罷課,罷市),又主張拋棄支聯會。上述當年舊事,的確可議,下文再談。問題是這位驢某,一面大談「中國人一定不要民主」,所以港人根本不必多管閒事,去建設什麼民主中國;另一方面,驢某居然在昨日六四論壇上,說如果當年司徒華成功發動三罷,香港就能爭取到更多民主,甚至獨立….哈哈哈,真是天大的自相矛盾!1989年三罷,成功也好,但請問,三罷為誰辛苦為誰忙?為香港民主嗎?不,是為中國民主!但按照驢某之見,爭取中國民主,只有有害香港,怎會忽又變成有利於香港民主呢?此非自相矛盾,又是什麼?除非….除非這是驢某的Freudian slip,不小心說漏嘴,無意中把自己的大中華膠透露出來?還是,驢某為求擊倒敵人,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來痛罵一番? – 卻忘記了,在小我之上,還有一個至高無上的客觀邏輯的,它暴露一切人的自相矛盾。

民主運動與地緣政治

驢某之流又經常說,大中華膠才關心中國民主。這真是很…唉,很義和團的說法。他們不知道,真誠的民主主義者,往往都有國際主義精神,熱烈支持他國的民運。1776年美國獨立戰爭,得到了法國和英國的民主主義者的實際支持,法國還派出戰士去參戰。1936年,當西班牙左翼共和派贏得選舉,軍隊發動叛變,釀成內戰,當時來自五十國的三萬多民主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包括寫《動物農莊》和《1984》的George Owell),趕赴西班牙,組成國際軍團,幫助左翼共和派打內戰。

其次,越是地理接壤,民主主義者越是互相支持。無他,實際利害關係使然。十七世紀末,波蘭亡國於三大強鄰,然後到十九世紀,改為受單一沙俄壓迫。但波蘭人民,無不思復國。當時波蘭的社會民主黨,深刻了解到,只有聯合俄國民主力量,共同孤立沙皇及貴族,波蘭才能在強鄰環伺中復國並建設民主波蘭。此所以波蘭的社會民主黨,一直聯合俄國的社民黨,向沙皇政權鬥爭,密切到兩黨黨員有時不分你我。其中一位領袖,就是後來犧牲的羅莎盧森堡(Rosa Luxemburg)。她是波蘭人,但同時積極參加俄國的社會民主黨的會議和活動,後來又移居德國,成為德國社會民主黨的理論家和活動家,1918年被極右派暗殺。

如何抵禦超級強鄰?

就算驢某的黨人,能夠把所有仍然以中國人自居的香港公民清除,只留下純粹的「香港人」並獨立建國,他們仍然要思考,如何抵禦超級強鄰的壓迫。與中共打仗?請問能守幾多小時?又即使如此勇武,也要如孫子所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但到今天為止,仍然看不到香港義和團如何「伐謀」、「伐交」。以此黔驢之技,而謀本土之長遠幸福,真是…信佢都死。黔驢只宜入欄,不宜指點江山。

支聯會當然有問題。1989年6月7日,司徒華等領導人,不只取消三罷,而且取消大遊行。然而,不齒於中共屠殺暴行的幾十萬市民,仍然自發在維園集合,遊行到新華社。社會運動,養帥千日,用在一時;豈有臨陣而逃之理?這筆賬,支聯會今天仍未作任何檢討反思。

黔驢還遠不如司徒華

但更重要的,還是路線問題。驢某之類經常指責支聯會不民主。這當然不是新聞。當年取消三罷不久,支聯會開會,我當時代表先驅社出席,並在開會前打算派發意見書,批評支聯會領導取消三罷,結果被他們禁止。1997年六四前夕,由於支聯會領導發表一份投降主義的宣言稿(表示如果九七後六四晚會被禁止,就請民眾自行紀念,毫無準備抗爭之心),先驅社於是一面為文批評,另一方面,則於六四集會上發動市民簽名,號召支聯會企硬抵抗,並要求上台請願。這事後來被司徒華指責。總之,支聯會,如同主流泛民一樣,要檢討的事多著。

驢某的同道們,指責主流泛民著迷於「建設民主中國」。此實抬舉他們。從1970年代末一直到八九民運,他們的路線是絕對不碰中國民運的。八九之後,不得不碰,也是嚴守河水與井水,所以有趣的是,主流泛民完全精神分裂:一年365日,只有一天講中國民主,而六四這天,也只講四大口號,卻永不涉及香港民運;其餘364日,尤其七一,雖然大講香港民主,卻又閉口不談中國民主。正是這種精神分裂,錯誤教育了香港新一代,讓他們以為,中港民主互不相關。

不,相關的。不過,意見不同,也很正常,就讓大家辯論吧。可惜,驢某之類,最不想見的,就是文明的辯論。他們當然不用尊重起碼的事實和邏輯咯,因為,他們只有一個目的:搞臭對方,取而代之。在民主辯論上,他們比司徒華差勁一百倍。

2015年6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