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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展的兒童天地是孩子的天堂,還是地獄?

書展的兒童天地是孩子的天堂,還是地獄?

孩子以前走進書展前都尚且看到一絲興奮,不知何時起,卻見從書展走出來的孩子都是一臉愁容。是書展讓孩子變苦嗎,還是是社會把書展的定位扭曲了?

甫進入三樓屬於兒童天地展覽廳,只要你是攜著一名小孩子,不同攤位的推廣員就會一個箭步走到你身旁,問:「孩子是否小一?小三?小六⋯如果是準備升小一,就要買英文拼詞練習,好讓他/她豐富vocab bank;如果升小三,就一定要選擇TSA練習,我們有齊中英數;如果是小六,就要買多點初中語文練習,穩固了根基才可應付公開試;升中六就更加不得了,只操past paper是不足夠的,我們具有不同科目模擬試題,掌握不同答題技巧,一定可以奪星而回的⋯⋯」此彼不落的推銷聲會響備整個會場,你會問:這鬼是兒童天地?!

孩子愛進兒童天地是他們憧憬兒童天地是他們的後花園,可以拋棄平日無窮無盡的補習、默書、抄詞的生活,在這裡找到他們心底所渴望追求的知識,而非硬邦邦道理。但是,在會場走了一趟的筆者,卻看見售賣補充練習的攤位人流絡繹不絕,正在等候付款的人龍未曾有消散跡象。家長手執著不同的「全方位應試攻略」、「入U摘星練習」、「快樂寫作手冊」、「TSA模擬試卷操練」⋯⋯孩子默默走在後面,追趕著父母急促的步伐,只見一臉疑惑。今時今日的兒童天地,究竟是孩子的桃花林,還是孩子的活地獄?

書展中的兒童天地仿佛不再讓兒童快樂了,家長們的戰利品從以前大多是購買玩具、消閒書籍,變成手執幾袋沉甸甸補充練習、精美的聆聽教材才罷休。以前的密集式操卷都只出現在初中、高中年代(至少小學暑假時頂多只需做兩本暑期練習),現在的社會氛圍卻把一個書展中都扭曲成為一個要競爭的模樣。從幼稚園起,就先用拼字卡學生詞、小學就操TSA,中學就操DSE,扭曲的教育意義切切實實地在社會不同角落出現,在書展家長們的購買喜好就成了最好的數據,活生生地把真相呈現出來。這個兒童天地,是孩子心中所渴望,所希望停留的嗎?

現今的兒童天地正在埋葬了孩子的活力,幽禁了他們的自由,折斷了他們的翅膀。學習知識,從來都不應靠逼迫,不應該為他們選購一本又一本重覆、乏味的練習,應該讓孩子在浩瀚書海中找到自己感興趣的,而不是家長為孩子挑所謂「最好的練習」。在電視新聞檔案中說什麼怪獸家長現象有嚴重趨勢,起初還是不以為然,一笑置之。但當你身處於一個香港年度盛大的展覽會中,或多或少也是在訴說社會的狀況時,看見一本本的練習、「雞精筆記」被一掃而空時,你才會驚覺這個教育制度如何蠶食一代的孩子。

假若有一天,在同樣的時間和地點,舉辦了一個叫「補充教材博覽會」時,你我就知道,這個地方不適合人類生存。

後記:慶幸自己出世於九十年代,那時還沒有太多所謂的怪獸家長,也慶幸家母從不干預我的學業和理想,她的「積極不干預」造就了一個去念政政的女兒,也造就了一個未來廢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