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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街變開槍

掃街變開槍

十點左右落到朗豪坊當然係準備掃街的,四十幾檔,遇到好多朋友,喝了「做個酒鬼」的啤酒,吃了個煎餃(夾野俾我的女子有點眼熟,疑似佔旺某女村長),小麗護檔的腸粉大王排到近五十人,只能嗅嗅香氣了。正在思考朋友「d野貴過Clockenflap」的評語時,衝擊來了。

目擊所見,十一點後警方開始增援,但人手一直出奇地低,與衝擊者比例不到一比二,就肯定是無法清場的。出了椒,但驅散無效。本土民主前線黃台仰手持大聲公站在白色van上。能釀成強烈衝擊,裡面有民氣也有組織,起碼盾牌直幡有型口罩都是準備好了的。到二點砵蘭街驅散過後,餘下手無寸鐵的巿民便走上前怒罵組成防線的防暴為何新年都要搞成咁。小插曲是後方憤怒人士投擲啤酒一度誤中友人頭頂,灑了一身,只有我保持風度。

很多人問「新年篤魚蛋為何要搞成咁」,現場看,事情的發展已距離篤魚蛋很遠(我見過很多街頭人士想保護小販的實況),到衝擊起時,警方已似乎沒有要拘捕或驅散小販,而是針對集結的衝擊者。這也是我無法直接參與進去的原因,我好像搞不清目標是什麼。衝擊引起太大混亂的話小販也做不到生意。

新聞所見,衝擊的規模是前所未有的,我不在最強火線上亦感到暴動氣息。但我仍然認為開槍是不正確的,這是對城巿的安全信心的最大破壞。據不參與衝擊的臉書朋友的訊息,他們感到情勢對己不利、恐懼慌亂,同時深感警察無意保護他們。

(更恐怖的應該是屯門良景的陀地戰)

作為花生友,最深刻的反而是小販的鎮定,大部分檔口堅持做生意到最後一刻,衝擊來到不得不奔逃時也再賣了野食給一同逃難的人,衝擊線後幾步就可吃到熱熱的小食。這的確是亂世,但人仍要生存,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面容冷靜的生存,這些小販的意志給我很大的啟示。現在過去未來永遠撐小販,心撐口撐荷包撐。

我想說的是,無論要衝擊還是只要安全,冷靜是很重要的。一到達現場,馬上看路徑和地勢分佈,知道火線和退路在哪裡,可信安全便不必恐懼。逃避警力的人群湧入窄巷時很驚慌,後面的人湧叫「走啊走啊」,我和另一些人則大叫「慢慢來!唔好推!一定走到!」窄巷馬上冷靜下來。出巷後順便帶走一個中椒者,到公園安全處洗眼。

我是個有限的人,在亂世中只求自己冷靜警醒,做好每一個決定。慌亂恐懼是自然的,然而我們要超越它,在亂世中更需要理解自己的位置。法治懸擱的例外狀態中,建立自己的秩序。祝各位朋友平安。香港這一年將是難過的,我們慢慢走。

「汝勿恐懼,但凡流放的,必在遠處,結束,在廣濶的原野上,有重返的,家園。」——鍾玲玲,《玫瑰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