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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權論以外的「和理非非」

霸權論以外的「和理非非」

(圖:獨立媒體攝)

有人將「和理非非」冠上霸權之名,甚得網上本土派認同,尤其是你想強調泛民的霸道和宰制力。我也相信不少人會認為「和理非非」根本是一種議政霸權,而這些人亦會死咬著它的排他性(如有的話),說它就是大佬主義、就是要排斥我們「非和理非非」運動路線雲雲(受害狀)。

然而,這種視野的盲點,在於它只能夠讓我們看到它一個靜態、排他的面貌、一種(不必然地的)對立的民間運動生態;好了,如果你硬要將「和理非非」理解為一種文化霸權(hegemony)(源於左翼理論),你充其量只能說它的論述層面得到"藍/黃絲"的共嗚,指出這個文化霸權與他們對過去香港社會經濟繁榮裡的成長經驗產生共鳴,當然,實情是他們誤認殖民時期的社會「改善」(不是改革,只是社會福利改善)只是種體制內運動,以及,天真地期望社會公義能以體制平台這種「公共層面」(只是其中一種)來處理。

可是,如果現在還要懶惰地依賴「霸權」理論來剖析並推動政治,除了膠之外,最大的問題恐怕是它所引發的-強迫各方陷於一種午夜夢回的身份之爭,只能在分裂、對立的脈絡裡歇斯底里地以「本土vs泛民」、「左膠vs右膠」的擺姿態,迴避了經常出現的「貌離神似」灰色地帶。如果大家渴望在這種偽命題裡正反合,sorry,對香港的民主/自治運動絕無幫助。

不得不承認,「和理非非」一直是泛民的生命資源,依賴選舉機器將選票轉換成權力; 一方面,立法會的土壤誘導這種力量以極其保守的方式來「反」政府,就算議會多暴力討最後還是要投票;另一方面,它總是與民間(渴求)改革的力量脫了幾節,但說不成是相反。

以下我想分享一種有趣的理論視角來說說為什麼能出現前面所說的「不是相反」,它能抓住的不是對立,而是某種互相纏繞性。還得說,以下的討論會有點過於學術/理論。

如果將「和理非非」理解一種力(affect)-能不斷轉化運動裡個體與個體間的互動關係,它香港的現實政治裡還是有點能生命力(affect and to be affected):即是,除了它並非完全的排他性,還有它(或主動或被動地)必須與「非和理非非」的運動纏繞(intertwist)和變形。例如,在旺角騷動後,泛民在譴責暴力但同時必須承認政府才是暴力源頭,泛民的義務律師團要幫騷擾者打官司(其實公民黨的律師大可割得乾淨淨淨),非本土派論者也著文為暴力論開脫罪名等等;這些事件都不是吹下水就能發生的,在現時「非建制vs 689建制」的政治方力裡,那些一直依賴「和理非非」的人都不會輕易地與「和理非非」割蓆,也不能-這正是所謂「集體失語」的原因。

即是說,「和理非非」其實亦在變動當中(重申,它不是某類人,而是一種力的形態),只是它的面目在身份政治的偽命題裡清晰顯然而已;它的作用(effect),當然不會是白白的認同「非和理非非」,可也不是排斥「非和理非非」,而是在騎在「非和理非非」背上吸食其對社會產生的震盪,同時想辦法納為己用,畢竟它是一台透過「經濟成就-認同-選舉-議會-政策-媒體」來運作的綜合型機器。

這樣奇怪的分析對最近補選有什麼效用?最啜核的例子就是,本民前在補選裡的刻意打造的公眾形象,都只能披著「和理非非」外套來操作這種機器(本民前其實有和理非非的potential),更直接地說,就算本民前選入立法會,也只能地玩現在的「和理非非」議事規則;因此,本民前要入議會也只會穿著藍tee的「和理非非」,但是,最大的問題是,這大大可能會扼殺本民前這類體制外的爆炸力和行動力(如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