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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議員的惆悵

昨日梁議員主持立法會會議,臨陣退縮,向叩頭派議員送上大禮,可說是「長敵人意志,滅自己威風」的典型。梁議員已經道歉,不必太追究,但當中教訓,還是值得研究的。

梁議員第一惆悵於議事規則,自言沒有足夠權力處理;二惆悵於政治抉擇,既不想同意秘書長的決定(拒絕承認三位議員的誓詞),又不想反對,於是…棄甲曳兵而逃。關於第一點,張秀賢批評說:按議事規則,梁議員當然有足夠權力。第二點,張指出:「梁耀忠說要交給其他『同事』處理,但他們實際上不是同事,而是對手」啊![i]謂敵我不分也。

老泛民的共業

梁議員左右為難,其實反映了老泛民的保守性,完全落入專制主義圈套而不自知。什麼議事規則,什麼宣誓的合法程序,統統去死吧!梁議員自己也好,三位被秘書長留難的新丁也好,你們都是數以萬計的選民選舉出來的,好歹也是民意代表;反之,不論那個區區秘書長,還是那個兒皇帝689,統統由專制主義者欽點,連億萬分之一的合法性俱無!如果梁議員是真民主派,如果他記得主權在民四個字,他就不會惆悵,他就會知道站在哪邊。主席的中立性,只有在完成民主改造的議會中(或任何自願聯合的平等共同體的會議中,如工會、學生會),才能適用。在一個沒有實權、直選議員無論有多少票都絕不能有真話事權的假議會,在秘書長狐假虎威之時,你還躊躇於民主與專制之間,豈不是說自己不是民主派?!之前,連老泛民都說要展開不合作運動,梁議員緣何在緊要關頭,就不算數了?

但我認為,梁議員這種惆悵,絕非個人那麼簡單,其實是老泛民的共業。如果是其他老泛民議員當臨時主席,或會得比梁議員好些。但是,這次好些,不等於一向都好,更不等於以後都好。事實上,老泛民一向都不好!一向做慣順民,一向甘願在鳥籠基本法下求普選,一向以「專業議政」自傲而忘記人民,一向慣於和叩頭派合作。這樣訓練出來的議員,如果你以為他們能帶領大家打民主之大仗,未免天真。要鍛煉出真正民主派議員,需要吸收外國的民主革命經驗,需要常年的實戰,需要來自下層的長期監督。而這又同香港人的即食麵習慣相衝突。想有真民主領袖?先反思自己又是否太依賴領袖或者太急功近利。

民主監督議員

2010年8月,我曾在街工講了一課《歐洲工黨的前因後果》,後來寫成一稿,題目就是《養帥千日,臨陣倒戈——談工黨》,其中就論述歐洲經驗,不要說中產自由派,即使是工黨,說好了要爭取普羅民主,要實現社會公平,但是,在真正戰鬥時刻,往往臨陣倒戈。這不是個人問題那麼簡單,實是有重大的制度性和歷史性因素的。我當時沒有特別講到香港,但當時我之所以挑這個題目講,正是為了發出警告。嚴格來說,不只是說給梁議員聽(其實他當時不在),更是為了說給會眾聽,希望他們能夠堅定民主奮鬥之心,有效監察議員。

有人說,梁議員應該引咎辭職,然後搞重選「公投」。恐怕這誤判了目前形勢。這次宣誓事件,是與非,也不是那麼一目了然的。因此,對於很多普通市民來說,也難以決定支持誰反對誰。立法會秘書長拒絕為三位新丁監誓,固然可惡,但是游蕙禎用「支那」的音,指代中國,則是嚴重的種族主義歧視語,應該譴責。三位新丁之間,政治上有很大分別,而其中二人,又有種族主義言行,那麼,想籍此捆綁一起,大造文章,號召群眾,肯定不成事。至於立法會主席的選舉結果,也很難引起選民巨大熱情,去支持重選。

與其在這些事情上動員抗爭,不如花兩天半,讀讀《民主革命史》。

2016年10月13日

[i] 梁耀忠臨陣退縮 理應辭職問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