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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就是從殘疾權利開始

「同行」·就是從殘疾權利開始

文:李芝融、葉健強(社福同行成員)

社工的工作理念在於與服務使用者「同行」,我相信於社福界工作的朋友們都一直把這個理念牢記於心。可是,過往社會都經常會把社會福利界和社工直接劃上等號,立法會社福界功能組別選舉只容許註冊社工擁有選舉和被選權,服務使用者於社福界的角色被扭曲的政治剝削得蕩然無存,「同行」的理念於實際社會上淪為一紙空談。

近日,有意參選特首選舉的政界中人紛紛蠢蠢欲動。當大家熱烈討論「疑似」特首參選人的同時,選舉委員會(選委會)的界別分組選舉亦如箭在弦之際,我們又是否希望繼續把服務使用者排除於社福界外呢?最近,「康橋之家」事件轟動社會,當然,事件引起各界關注如何令「精神上無行為能力」人士得到司法保障及私營殘疾院舍的質素和監管。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事件更不同殘疾人士和一班智障人士的家長站出來。這一連串的行動再一次令我們相信「同行」的力量能夠為社會帶來一點改變。

「照顧」也是一份奢侈

近年來,殘疾人士逐漸摒棄以「福利」作為政策制定的主導方向,而「權利」一詞則伴隨着《殘疾人權利公約》的簽署,慢慢地於持份者之間萌芽。

正所謂「龍床不及狗竇」,從事殘疾工作的朋友經常都會聽到他們的服務對象表示擔心身體障礙所以衍生的照顧問題。「即使要死,我也希望死在家居,只怕沒有人照顧」- 這些話語都不一定出自七八十歲,害怕孤獨無依的老人家口中,有時候說出這番話的朋友只有四五十歲,當中,我們不難想像他們對自身照顧的前景有多憂慮。

對於中度及嚴重的殘疾人士來說,社區照顧從來都是首要關注的一個政策議題。政府於社區照顧發展的取態被動,缺乏一套具備預防及補救功能的長期護理政策理念。以嚴重肢體殘疾人士的社區照顧服務為例,部份需要使用「上門送飯」及「家居清潔」的人士,一直獲社署資助的「綜合家居照顧服務」提供服務。可是,自2014年起,新政策不容許未滿六十歲的嚴重殘疾人士繼續使用這個服務,而名為「嚴重殘疾人士家居照顧服務」的替代服務不涉及清潔及送飯範疇,令原本每日有飯吃的殘疾人士變成需要「自求多福」;令原本每月一至兩次的家居清潔服務變為「零」。「安居」到底是一種權利,還是被施捨的「福利」呢?

社區支援服務碎片化,令殘疾人士及照顧者無所適從,既浪費資源,亦制造空隙,令有需要人士求助無門。照顧者支援更是不堪,以關愛基金的「殘疾人士照顧者生活津貼」為例,除了經濟審查,還需正在輪候指定服務,難道照顧者的資源不會用在殘疾人士身上?難道不輪候服務的殘疾人士是無需照顧的?

當照顧者「走投無路」時,院舍服務便成為最後「保障」。可惜,過去十多年政府一直沒有全面規劃,導致各種配套嚴重不足,令家庭成員分隔異地。現時政府所指的「規劃」,其實只是「償還」服務需求的「債項」,而非按不同需要制定各種措施,滿足將來不同需要。院舍服務質素及監管也一直為人詬病,連照顧一般人都不可能有質素的人手比例,如何談得上在殘疾人士身上有任何質素?

院友被虐、被不當對待事件時有發生,為何政府聲稱零容忍卻又不嚴加懲處,以示維護殘疾人士尊嚴的決心?院舍經營者、院長或負責人,每每在事後解僱前線員工便可置身事外,監管員工的責任如同高官問責制一樣盪然無存,何時才需要真正負上刑責?

得到適合的照顧真的是一份「奢侈」嗎?我們看到的不是純粹的政策漏洞,而是反映了政府對社區照顧的發展缺乏理念和承擔,繼而大力推動院舍照顧,並把相關照顧逐漸推向監管不足及牟利為首的私營市場。我們期望,政府以負責任的態度,認真檢視現行政策及服務的不足,立即進行補救措施,讓香港真正步向文明, 殘疾人士及照顧者不再活於困境。

雖然康橋事件令家長們心碎,但他們的淚不會白流,從未來反對服務市場化,到推動社區照顧的發展,以後就讓我們並肩同行,與殘疾朋友們一起爭取擁有家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