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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日記》紀錄大嶼山水口村山歌文化 冀反思城鄉失衡與文化保育

《城市日記》紀錄大嶼山水口村山歌文化  冀反思城鄉失衡與文化保育

(獨媒特約報導)大嶼山發展諮詢委員會今年一月初發表了第一屆工作報告,計劃在北大嶼山發展經濟及房屋項目及將東北大嶼山用作休閒、娛樂及旅遊發展。同時,政府亦打算於南大嶼山發展生態旅遊,在貝澳、梅窩等地發展水上活動中心。面對突如其來的發展計劃,當地特有的文化和自然環境將首當其衝,位於南大嶼山下的水口村擁有樸質的風土人情和美麗的人文景觀。網上雜誌《城市日記》和紀錄片導演陳浩倫拍攝了《水口婆婆的山歌》,以鏡頭紀錄了三位水口婆婆的故事,讓我們一同思考十代人的歷史、三百年的風貌會否因爲城市的擴張而變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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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為羅健中,右為陳浩倫

建築師羅健中是《城市日記》的出品人,他表示傳統的城市規劃很多時候只靠一堆數字和數次探訪,不能完整地理解一個城市的面貌,於是開始了人與城市之間的對話。

羅健中提到,這次水口村的研究項目是緣於一次與朋友傾談時,得知有人在水口村進行動植物的研究,希望能更深入紀錄當地人的生活;以完整地記載整個地區的生態文化。《水口婆婆的山歌》找來池娣(池婆婆)、徐德娣(徐婆婆)及馮裕新(馮婆婆)三位水口村的居民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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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問到紀錄片為何使用山歌為主題,《城市日記》策展人黎穎詩指,最初沒有特定計劃或研究方向,但後來發現婆婆說的是圍頭話,對此感到十分詫異。她解釋指,一般人會認為圍頭話即是圍村人的語言,但水口村周邊卻沒有圍牆,所以決定從古老的山歌著手研究水口村的生活文化。

水口村有三個大姓,分別是「池」、「陳」、「馮」,而片中三位水口婆婆各有不同的背景。池婆婆和馮婆婆都是土生土長的水口村人,徐婆婆則原是石碧村村民,後來盲婚啞嫁到水口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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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這次拍攝的困難,陳浩倫提到,拍攝時經常聽到婆婆說「我呢啲呀婆有咩好拍」,指她們對鏡頭較敏感。但他表示理解,因為婆婆認為這些事情似乎並不需要被記載,幸好婆婆的家人在拍攝時給予了很多幫助,亦肯定研究團隊的努力。
另外,在「理解」池婆婆的山歌時,幸好得到了她的女兒的翻譯,但婆婆對山歌的記憶含糊,很多時候無法回憶起山歌的背景,因此在剪片上有很大困難,難以將婆婆唱的山歌配合到水口村的場景上。

水口村以掘蜆聞名,吸引不少市民在假日前去,黎詠詩表示水口人對遊客過份掘蜆感到心疼。雖然當地的士多設立牌子勸告遊客不要掘細蜆,但士多老闆的角色尷尬,既要幫掘到蜆的市民開蜆,但又因為對方是遊客,即使當中有細蜆亦不能當面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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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水口人則只掘大蜆,「佢哋好有技巧,有自製嘅用具去掘蜆,唔似城市人用剷」,這都是水口人的生活智慧。黎詠詩認為,水口人比城市人更明白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更關心自然環境。南大嶼山有著珍貴的生態環境,政府將計劃在南大嶼山發展生態旅遊。然而,發展的同時又會否伴隨各種破壞呢?水口村過度的掘蜆活動又會否因「生態旅遊」而得以改善,又或是變本加厲?

羅健中提到,香港的城市與鄉郊失衡,政府將城市與鄉郊的規劃完全分割,考慮過於單一化,欠缺平衡點。他強調,城市與鄉郊應是互相依賴的共同體,鄉郊需要城市的技術支援,而城市亦需具備鄉郊的可持續性。羅建中續指,「以前只有鄉郊嘅人出城市發展」,居住於城市的人亦應去理解鄉郊。

陳浩倫則表示,曾到訪台灣進行電影放映,見識了台灣的農業發展和技術,提出當地有不少「返鄉青年」,在城市工作了一段日子後回鄉建設。他認為香港在農業知識方面相當落後,「香港喺農業教育方面係零」,農業知識僅靠上兩代人的教導。

陳浩倫認為,香港欠缺想像力,「香港只有一種價值觀,就係城市發展,就算返鄉下都唔知可以做咩」,希望透過這次紀錄片可以鼓勵各界討論農村的發展可能,而非將農村城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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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透露《水口婆婆的山歌》部分章節會以「學山歌」、「做女好」及「嶼南道」作為主題。「學山歌」這一章節會以池婆婆的女兒助研究團隊聽圍頭話,讓他們得以理解山歌的經歷為主,為的是表現這次的研究項目其實只是一種「揼石仔工程」,團隊所做的只是最基層的「執字粒」工作。

「我做女好,大碗裝油搽髻深,我今日做著人新抱,頭扭油歸點燈。我做女,勾魚送飯都嫌淡,我今日做著人新抱,梭羅魚頭共貓爭。我做女好,拗你唔講唔落床,我今日做著人新抱,聽見雞啼心入忙」——這段山歌便表現了水口婆婆兒時「做女」和長大後「做人新抱」的轉變,「做女好」這一章節就透過水口婆婆的山歌回憶當年的生活經歷。另外一章「嶼南道」則以當年水口村的水塘建設作主題,展現水口村多年來的變遷。

《水口婆婆的山歌》將會在《城市日記》舉辦的「同話水口」活動中播出,活動為期四天開放予公眾人士,費用全免,有興趣的市民可以一同參與。

活動詳情:
日期:7月29日及30日,8月5日及6日
時間:12:00-6:00
地點:水口村公所

記者:李瑞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