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和死的距離》
「年輕人，你認為生和死的距離有多遠？」
她看起來並不年輕，一鏤銀髮下掛著一副同樣是銀色的簿框眼鏡。眼神中沒有睿智的氣質，卻有一股飽受歲月蒼桑的味道。
我以沉默回應她的提問。即使問題的答案因人而異，沒有所謂的正確答案，我仍不願隨意拋出一個敷衍的回答。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道：「我們總是視一切為理所當然，就像呼吸一般，我們以為自己呼過口氣後便會再吸氣，周而復始，直到永遠。殊不知當人要走時，口裡呼出最後一口氣後，便再沒有下一口氣能吸。」
「生死之間的距離，就在呼吸之間。」
我沉默地聆聽她的答覆，心中仔細地回味這個回答。
逐漸，房間裡的時間仿佛慢慢靜止了，空氣慢慢墜在我的頭和我的身上。我慢慢地把手抬起，感受空氣、以及生命的重量。我緩緩地把身體中的空氣呼出，感受著空氣、以及時間逐小流走的感覺。
良久，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時間重新流動，世界繼續轉動。
原來我仍然活著。
原文刊於作者Facebook專頁 微粒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