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Alex Leung
你知道嗎？香港不快和絕望的禍根，正在於嚴重缺乏孟子提出的「浩然之氣」。浩然之氣被形容為「至大至剛」，一個人的力量無疑總是有限，但浩然之氣則不然。它的力量不僅來自一個人的生命，而是來自普遍的義理。當一個人長期遵從理性法則，事事合理，內省不慚於心的時候，就能化成一種浩然之氣。這種氣有普遍性、合乎理的力量，因此至大至剛。（引述陳特著《倫理學釋論》）
我們的社會也許曾經有偶像，90年代演藝有劉德華，商人有李超人，泛民亦有許多政治明星。但回歸後，你放眼二十年來的特區政府，有哪些人你覺得他有浩然之氣，至大至剛？董建華、曾蔭權、梁振英？還是那個理屈詞窮的林鄭月娥，只會空泛攻擊大律師對人大損害法治的憂慮為「精英主義」，而提不出任何理由？又或看看家有僭建的律政司司長，幾百呎單憑僭建就可得來，相反你為了幾百呎卻終生做牛做馬，你又感受到她至大至剛的浩然之氣嗎？另外是運房局局長陳帆，他教你在香港段高鐵上不到Facebook就翻牆吧，這個人有沒有浩然之氣？為何他不會聲言捍衛巿民的資訊自由呢？一眾高官齊解甲，竟無一人有正氣。
讓我們繼續煮酒論英雄。在商界，你看到領展主席和行政總裁的浩然之氣嗎？在議會，陳恒鑌、蔣麗芸、鍾樹根、劉江華等建制明星有浩然之氣嗎？又看看建制KOL如譚惠珠、范徐麗泰等有沒有？在學界，大學裡那些對言論和學術自由噤若寒蟬的校長，能給你浩然之氣嗎？孟子說「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意思是對政權阿謏苟容、沒有內在原則的人，就只是權勢中人的妾婦，要看別人的臉色做人。你覺得孟子正在描述當今哪些人甚至哪一大群人呢？相反，朱凱廸勇於追究橫洲事件，甚至因此遭到黑道的死亡威脅，人們感到他有浩然之氣，他遂高票成為票王，是為社會裡的奇葩。
華人世界的大丈夫是否真的這樣寥寥可數？不。說到浩然之氣，我首先會想到劉曉波和達賴喇嘛，可惜前者永遠流亡黃泉，後者則長年流亡海外。很令人心寒，神州大地有浩然之氣者，都因「違反國家安全」之類的罪名而被起訴，例如追究汶川大地震豆腐渣工程的譚作人，一眾維權律師李和平、王全璋、吳淦等等。我們本來有浩然之氣，只是社會不斷給大家榜樣，有浩然之氣者皆沒有好收場，阿謏者則雞犬升天，那樣正氣又怎能興盛起來？
社會要有希望，我們需要英雄，可是今天除了英雄輝，我們就沒有英雄了。香港曾經有一位高官曾俊華，竟然肯在足球比賽裡說支持香港隊，我們才頓感官場仍有一絲浩然之氣，香港人終於肯支持香港隊了，可惜他最終亦只有黯然退場，為香港的絕望蓋棺定論。為何香港會變得這樣瘴癘橫行？
筆者力量微小，但回想半生以來，亦盡力正直行事。從製作詞典、到素食、到針砭時政以至跟大家分享理財之道，均是以關心他人和社會為出發點，並無任何馬屁之詞。正當許多人早在大學裡已經停止思考，我到今天還不斷廣泛閱讀優質書刊如《Economist》來裝備自己。只可惜個人能力不精，影響力很是有限，但如果你現在是個中學生、大學生，未被世途所熏染，我很希望你將來能夠謹記時刻秉持浩然之氣，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站在正氣的一方，不至於令這個蒼涼的世道進一步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