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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長,我們慢慢走,一起走

路漫長,我們慢慢走,一起走

選舉結果公佈當晚,蘇嘉豪與義工團隊的合照。喜歡這張照片裏各人的笑容,不是因為當選,而是因為漫長的路上,有戰友能一同走下去,絕對值得開心笑一個。

100日了。

說的是澳門民選議員蘇嘉豪被停職的日數,由去年12月4日至今,足足100日,而「澳門最年輕議員被停職」一事也由最初的風風火火逐漸淡化至目前的平靜;這很正常,因為世道紛擾,而我們過於忙碌,但就算記憶消褪、熱情減卻,要記住:荒謬的事情依然荒謬,依然需要我們大聲說不。

政治談太多會膩,所以今次我不打算講政治,反而想跟大家分享一下作為相識、作為朋友,我對蘇嘉豪的一點感受。

假如你認同九十後就是網絡原住民的話,我和蘇嘉豪的認識也相當「網絡」 — — 2014年年初,我在「主場新聞」寫了一篇名為《澳門,用事例嚇死你》後,蘇在其專頁轉載及附了一句「香港人又唱衰澳門喎,澳門人仲唔搞網上聯署抗議?(笑)」。於是,我帶點生氣的「踩場」,在其貼文下留言,表明自己是作者和澳門人身份,而蘇嘉豪很快就回應,不但就事件道歉,表示轉載的本意是抽水,而最終的目標就是讓更多人知道澳門在不同領域的流弊,最後更向已讚好其貼文的讀者呼籲,假如各人是因被其抽水言論所誤導而讚好,歡迎收回。初次交手之後,我和蘇嘉豪沒有太多接觸,但卻開始欣賞這個「不打不相識」的網友,因為網絡世界之內,自我感覺良好容易,但虛心認錯很難,要公開道歉,不易。

之後就是一連串在各個澳門公民社會運動的交流和討論:反補保、動保法案、家暴法、暨大一億等,一直走在前線的他對我這個隔岸「逃兵」那些不癢不痛的發力和呼喊,依然重視;甚至在天鴿當刻,我和朋友發起了物資募集活動時,蘇嘉豪也主動了解他們能在澳門一方提供的幫助,最後卻是我協調失當,令他和義工白走一趟。

但隨着在政治層面的交流愈多,我卻愈來愈好奇這個永遠都和政治拉上關係的人,他的生活究竟是怎樣?所以在競選初期,我邀約了一次訪談。

訪談當日,穿着T恤短褲的蘇嘉豪準時來到,見到他這身從未在鏡頭前出現過的衣着,我心中暗喜,覺得自己有希望認識到真實的一面,結果一個多小時的對話裏,蘇跟我分享了他的成長、他和母親的相處、對已故父親的遺憾,以及他的生活。由小時候與在台工作的爸爸分隔兩地,到中學畢業後與爸爸換位 — — 爸爸回澳生活而他到台升大學,再到畢業年時決定參與當屆立法會選舉而與父親吵架,以及後來父親離世的感受等等,一一道來,蘇嘉豪少了在鎂光燈前那種滔滔不絕,反而多了一分作為兒子的疚歉。我於是問,假如你現在能和爸爸說上一句話,你會說甚麼?大概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他沉默了半晌,緩緩地說了一句「爸,你放心,我今天依然是腳踏實地的做人做事。」說罷,又是一輪靜默。

及後我們又談到了他的生活,我好奇他在政治議題、請願、遞信、專欄和網台以外的娛樂,究竟如何能在這些浪接浪的政治工作中保持熱情和維持自己的生活,而更重要的是,那時正值參選初期,瘋狂抹黑、謾罵的開初,所以我問了一個,可能對他和團隊來說不太「老嚟」的問題︰「你有想過選不上嗎?選不上有何安排?」怎料他用卻告訴我,政治和生活不是二分的。「政治不是一份工,議員更加不應該只是一份工作,所以議員不是參與政治的唯一途徑,就算我這次選不上,我依然會像這四年來一樣,在體制外監察政府,因為政治是我的志業,是我的生活。」「或者這樣更好,反正現在的政府,選了也可以參考香港,DQ你。」語畢,我們交換了一個苦笑。結果,又真的換來了這個「另類DQ」。

停職以後,我跟蘇嘉豪經短訊談了幾句,依舊的樂觀和積極,其後看着他在專頁開始了「停職不停工」的標籤,我知道,這個拿了九千多票走入議會的議員,沒有停步。

寫這段文字,不是因為我覺得蘇嘉豪對於澳門特別重要,相反,我希望大家了解這個「澳門最年輕議員」的更多後,會淡化媒體對他塑造的形象,然後多走一步,多做一點,令他愈來愈不重要,因為澳門的民主不可能靠一個「澳門最年輕議員」、一個蘇嘉豪,相反,我們需要更多願意走出來、付出的人,一起走在這條阻折重重,而且隨時不能由我們看到終點的民主路上。

路漫長,我們慢慢走,一起走。

議員停職,新澳門學社仍要運作。

新澳門學社是少數我支持的澳門團體,早前他們發起眾籌,雖然現時已達標,但資源愈多,能做的事也愈多,如果你相信積少成多,可到以下連結送上一點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