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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爭書寫」(二):愛情的代價

「抗爭書寫」(二):愛情的代價

很多人都問趙思樂:「你寫這樣一本書,驚唔驚要坐監?」我也非常欣賞她的答案:「坐三年都 ok, 不用坐五年吧!」有些國內的朋友都跟我說:「她可能從此不能返大陸了。」如果今時今日,在國家面前,一條女把這樣的書獻世,都要坐三年,亦都只可以如此。對話結束時,思樂說:「我的朋友都在坐牢,我憑什麼說自己不願意附上這樣的代價。」多麼可怕的國家。

除了坐監,一條女在愛情婚姻和家庭面前,獻上這樣的一本書,她還要付出什麼代價?例如:她的前夫有什麼反應?她現任的丈夫又有什麼反應?她的家人怎樣?她丈夫的家人又怎樣?她的朋友又怎樣?社運圈中人又覺得她怎様?

這些都是我寫「我係何式凝」的時候曾遇到的掙扎,也是我所接觸到的女性抗争者(以及大部分港女)的共同經歷。一條女要站起來、豁出去、抗爭、書寫,談何容易?無論做甚麼,我們需要的勇氣總覺得要比男人多很多,因為很少女人很少能「做番自己」。

結了婚的,有條仔的,生活都很艱難。當一條女是某人的女朋友/老婆,我總是見到她們各種的牽絆,總是覺得她們經常都是左右為難。

偶爾見到有些女的揾到一件算是比較 supportive 的, 大家都要替她們份外高興,她們自己當然也要更加「識做」。要繼續得到做乜太的光環,在這個紛亂的世代有條仔撐腰,可以間中放閃,當然也要知足和「交戲」(要 perform gratitude 㗎!)做一條女,實在不容軽舉妄動,沒有得到 permission,切勿自把自為。

在我的圈子中和訪問過的朋友中,甚少見到一條女在婚姻或傳統的關係中感覺好 at ease,可以自由的表達自己,而不需要 ask for permission, 即使不需要「收自己皮」,也不可以太過積極的發展自己。條仔那理得你抗什麼爭,寫什麼書,總之你就要顧住佢顧住頭家。千萬不要「陀衰家」。

一條女即使以為自己算是很清楚在這關係當中的 give and take 才決定「下嫁」,也很少人真的知道婚姻的代價包括了這一切勞動:physical labour, household labor, emotional labour, sexual labour, aesthetic labour(係㗎,要靚靚咁揀係度㗎),最攞命的是還要再做埋 care work , 由 care for the immediate family 到 care for 親戚朋友成個家族 ....。

港女好醒嘅,個個都能施展渾身解數,乜都擺得平,只是不能企出來,搞什麼抗爭書寫, 除非你識講粗口,或至少有講粗口的情懷。

然後 .... 有一天,當她們離開了婚姻或者放棄了對這些關係的期望時候,你會見到這些女馬上「識飛」。千里尋夫,哭崩長城, 我們都 ok 㗎,因為起碼是自己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