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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留住了青春

初心留住了青春

星期日早上醒來便收到小思Whatsapp 傳來幾張照片,其中一張是她和張敏慧老師跟陳寶珠的合照,是《蝶影紅梨記》在澳門演出的光影,三人都很亮麗!「任白」是香港文化的超世代神話,薪火相傳香煙不斷,小思說年屆九十的仙姐天天開場前半小時,在台上親自教「舞女下欄」做戲,體現她真的很愛粵劇!

看粵劇我祗為了「任白」,說得精準一點是為了「任劍輝」,可惜我總錯過了時代,沒能看到她們在舞台的真身演出,而開始研究女小生任姐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人世,祗能單憑《帝女花》《紫釵記》《蝶影紅梨記》等電影拷貝來想像那些舞榭歌台。最近為了借用任姐的形相寫一個女小生的小小說,重看了電影《帝女花》,悲慟的熒幕剎那發現了任白一項特異功能——話說人到傷心處總會兩眼垂淚或哭得淚流滿臉(她們的徒弟就是這樣),但任白二人竟然能夠眼眶噙淚而不滴下,還邊唱邊演再游動身段,hold 住一種悲情的張力,讓人久久未能放下……

這些年因應小思的關係,給予我一個一個機會現場觀看「任白」重演的戲寶,雖然換上了陳寶珠,但李代桃僵依舊笑春風,寶珠姐是越演越勇猛,聲情壯烈,意態瀟灑俊朗;而不是粵劇訓練出身的我,一邊看、一邊學習欣賞的方法,從文化、文學和性別的研究角度理解這門藝術的精髓,然後又因一些機遇得以近距離接觸演出者,窺見卸了衣裝後的台下形貌。

仙姐固然雍容華貴,就是寶珠姐也很溫婉爾雅,有一次和朋友一起跟她做訪問,她見我喜歡鳳梨酥,便把自己那一份遞過來給我帶回家吃,完結時卻好奇的問了一個「估佢唔到」的問題:「妳的頭髮那麼長,平常處理時候會不會很麻煩?」我忘記怎樣回答,那一刻祗呆在那裏,心裏想:年輕時期的陳寶珠不也是一把長髮演盡無數玉女電影和動作片嗎?!

於是便問她現在為甚麼剪短了頭髮,她說因為打理麻煩啊,而且上裝也不方便!寶珠姐一直喜歡時裝,年輕時熱愛鮮艷的顏色和大開大合的設計,而現在卻集中在黑白灰和深藍色。如果有一天當我也有壽元到達寶珠姐或仙姐的年歲,又如何能夠保養那份從不褪色、卻祗會與日增添的華貴氣度?有人說「藝術」讓人永遠青春不老,看著寶珠姐擁著小思和張老師的照片,我便確信了,那「初心」留住了「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