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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時容易,多餘的話

別時容易,多餘的話

感謝所有關心街工勞工組的朋友,解散事件發生至今近半年,既然無法繼續合作,倒不如來個了斷,對彼此都是好事。故此,當街工於七月初提出調回葵芳議辦的工作安排,街工勞工組已拒絕其安排,並終於近日就離職安排達成協議,今天是我們在街工的最後工作天。

最後,為街工勞工組過去的工作留下存參及表達一點願望,附上,多餘的話:

致街坊工友服務處:

街坊工友服務處成立於1985年,譚亮英認識街工時,正值八十年代末,當時譚參加天安門民主大學,在場竟有多名街工成員,譚對其印象極佳,期盼街工是一群充滿理想與熱誠的民運分子,猶記得八九民運發生以前,北京大學生還被取笑「一係就麻派,日日喺度打麻雀,一係就托派,考托福個托!」當時大家認為他們不理世事,只為個人利益希望逃離中國,但當八九民運發生之時,大家就發現,原來到了某個時刻,人民對民主的訴求就走出來,八九民運,多少人走出來?你看見學生願意拋頭臚灑熱血,工人走出來,平民百姓願意支持他們。當時香港巿民在八號風球下,數以萬計人遊行抗議,當中有你我。

匆匆數十寒暑,因支援八九民運被打壓的工運人士李旺陽,今年六月仍有人悼念,海傍音樂會輕輕細雨,人們未敢忘記。

望街工往後能延續對民主運動、各大工潮的支援,記得2013年碼頭罷工,街工各中心擺放籌款箱、各區擺站41次,為罷工工友籌得約16萬元,當時有初成立的葵芳工友組成員一同擺站,那位工友現已離世,但我們記得他說過,看著街上洶湧前來街站入錢的巿民,他深深感到「工人」是受到社會支持的,他很感動。這位工友每逢選舉就早七晚十一為街工助選,他總是希望街工高調一點,讓更多人知道街工的工作,讓更多工友參與工人運動。

而街工的工人運動有點特別,職場以外,工人所遇到的生活困難,同樣是我們所關顧的,街工自八十年代參與公屋居民運動,在各區組織街坊回應房屋政策,若沒有此歷史背景,也未必會衍生公屋被迫遷戶關注組。關注組因房委會收緊寬敞戶惡策而成立,2011年成立初時,街坊所受的標籤與污名比今天更甚,街工是罕有的積極跟進他們處境、協助成立關注組的政治團體,他們是舊屋邨落地生根的老街坊,到頭來成了公營房屋問題的代罪羔羊,在親人離世時面對無情的迫遷,在最無助時遇上街工。縱然身受污名,他們不只是關心個人,也關注整體房屋政策,近年更頻頻為劏房戶、輪候極久的單身人士等基層巿民發聲,與其說他們是公屋苦主,倒不如說他們漸漸成了代議士,因此他們提出房委會民主化,讓公屋居民也能決策!

望街工關注房屋政策的傳統,能夠延續下去,安居,始能樂業,工人需要安穩的家園。

街工一眾工會工作,表面上看似與社區的軸心不同,但因時際宜,我們反而可以發展出不一樣的工運,看食環工會,前線工人累積的知識與經驗,對垃圾徵費等環保政策提出意見,透過居民會帶給社區街坊。又如2016年香港廚師聯盟抗議美心,結連的有葵芳工友組,工友也有食客嘛!各區也有美心,街坊帶著單張分發到街工附近的美心,社區街坊繫於各行各業,各行各業又可互相支援,街工各個中心正好是樞紐。又如,去年底廚盟與葵涌邨長者權益關注組合辦無牙老虎宴,提出公營牙科問題,讓老友記品嚐一道道便宜又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再與長者組帶同食譜一同落區,這些工運特色得來不易。

而一個工運組織在民主運動上可以擔當甚麼角色,這個問題在今天這個時代來得特別尖銳又重要,縱然力弱,但記住當很想做好一件事時,四面八方都會前來支援的。2014年雨傘運動前的那個五一社區公投,那百多個義工,是一眾會員動員不同圈子的朋友前來襄助,民間力量時有高低起伏,人們會累,也會激動、也會盼望,工運不一定老土,可以是充滿創意、活力與生機的。

記得昔日會員例會,前輩會員時而說,像八九民運這些大運動出現之際,有街工此類平台,就能夠為民運出一分力,這個地方是重要的。

而2014年雨傘運動出現,不論是傘前的一眾橋底商討日、五一社區公投等努力推進,並與街坊工友共同參與傘運,期間一眾會員同事積極在佔領區展開游Duck里Up論壇、傾偈隊等組織工作,成就傘後工會—香港廚師聯盟之成立,及廚盟往後與街工在社區勞工上經常並肩作戰,皆為我們對於街工「為民主奮鬥」此綱領之未敢忘記。

望街工往後能在社區、勞工、民主的連結上耕耘,繼續活出不一樣的街工。

我們在街工學到的、經歷的、感受的太多了......

別時容易,多餘的話。

街工勞工組三子
王曉君、黎治甫、譚亮英

2018年8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