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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死也沒有人會理會

做到死也沒有人會理會

被發現猝死於尖東海旁長櫈的男子,正正就是本地基層群體的縮影,縱使生活迫人,都想盡法子希望賺多點錢讓家庭充裕點,可以令生活好過點他們都會想辦法去做,其實一人打幾份工這種情況,相信都不會太陌生,我們身邊總有些朋友有些街坊是身兼多職的,主要原因大都是家庭經濟緊絀,一份工的工資難以應付日常開支,在香港找散工炒散不難,不過大多數都是一些勞動性服務性行業居多。

可能會有人問為何要這樣搏命?有時我們看得見自己有能力去改變命運卻會看不見自身的勞累耗損,有時甚至可能是不顧自己能承受多少,因為社會這種要「靠自己」的意識形態根深蒂固植入我們的勞動因子內,對基層勞動群體來說就是手停口停的狀態,政府又教我們最好不要找他們申請福利,不要倚賴他們,結果是大家都會看見近期過勞猝死的情況持續發生,有的在車上,有的在網吧,有的在海傍...,他們離開前都仍在勞動,仍在記掛著等候開工的機會,期待可以賺多一蚊得一蚊,我稱這種勞動狀態為消耗奴役(Consumption slavery),社會在灌輸一種不斷生產不斷勞動才有報酬的意識形態,而透過在政治政策,媒體渲染,教育制度及職能工種這些系統中反映出來,而人民就在不自覺底下被滲透成為這種狀態的奴隸,最受要害的正是基層貧窮的群體,因消耗奴役是結連著科層制和精英主義的,亦是促進資本主義發展的打手。

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的基層勞動除了是不斷消耗心神與靈魂的奴役外,還有我們偉大的哲學家馬克思稱之為的勞動異化(Alienation of labor),馬克思的理論中,勞動者感到自己失去對自己從事工作本身的勞動和掌握控制的狀況。隨着流水線作業和分工的細化,勞動異化作為結果之一在現代化社會體現得越來越明顯。

馬克思認為,被異化的勞動者與他自己的生產活動、勞動目標、生產過程分離。使得工作成為非自發性的活動,因此勞動者無法對勞動產生認同或者領略到勞動的意義。勞動者將其工作的意義和使命轉移以金錢或資本來量化其勞動的價值,當勞動不能帶來足夠的金錢滿足時,就要透過繼續勞動來累積其資本,而至於何謂足夠則從個人的慾念與價值觀而定,亦有其客觀環境的因素影響個人的判斷,如家庭、病患等。

猝死的發生固然令人感到哀痛與沉重,一個無論是為自己或是為別人,都獻上自身的努力與血汗,走到盡頭的靈魂。但更使人悲憤的是掌權施政者對勞動市場這種消耗的狀態置之不理,視而不見,他們只顧不斷地將人民推向勞動和再勞動的市場,即使你接近退休年齡,就以延遲退休年期和延長長者綜援的申請,將無論基層長者或銀髮族,都推向勞動市場繼續勞役他們,再引用其他國家的退休年齡作參考,卻沒有在本土在地的處境(context)去考量。

別國的退休福利你有沒有做?別國的勞動行業是否六七十歲的長者去做?我們的勞動者有沒有被人尊重?在香港他們的工資有多少?為何搵極都吾夠?他們的工作有沒有應得的保障?有多少的工種可以給他們選擇?相信掌權者沒有時間去仔細研究這些,因為他們的眼目只聚焦在向祖國獻媚和兩岸三地的發展,勞動者的身影,只是他們創造一個又一個經濟奇跡的棋子,幾個奴役猝死的靈魂,不足以令這冷血無情的政權動容與憐惜。

掌權者只想從奴役勞動者的身上取得生產力和GDP,卻無視忽略每一位用心神血汗來換取報酬的勞動靈魂,不重視他們生活應有的權利和福祉,也不在制訂政策和勞工權益中賦予他們工作與生活的意義。

倘若能夠讓他們的勞動與尊嚴不被異化,我們亦能夠人性地去看各個階層他們勞動的光輝,增添情感元素來評估每種勞動的價值,而政府也不再只有進步發展論,還有修復性的規劃檢討,來為香港進行一個制度的身體檢查,為市民制訂勞動與生活平衡的政策,這樣,可能可以令香港人從奴役的牢籠中釋放出來,並能在此城這地找到生存的意義和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