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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罰」的應該是羅致光、張建宗

被「罰」的應該是羅致光、張建宗

不少長者有句口頭禪「臨老過唔到世」,反映她/他們對晚年生活的憂慮。在香港,情況未算最壞,更壞在後頭。醫療、安老、福利等部門百病叢生,又不見政府有長遠、周全、體恤的變革方案和措施,回應批評的方法,居然是設有罰則的補鑊金、搵明星拍打氣片和高層請食魚蛋燒賣,攞景贈慶到個一個點。如此眼界和管治水平,爛蘋果當然會爛下去,爛到入心。

近日社福界、醫護界清楚向政府表達強烈不滿,並得到普羅巿民的支持與同情,反映大家都感同身受,越來越意識到,活在香港,貧窮和年老是一種罪,而受苦受難者,不獨這些弱勢社群/階層,更包括專業的社工和醫護人員,以及任何一個住不起私院的普通人。因為,任何人都會病,都有機會接受社福、醫療部門所提供的服務和照顧。即使今天環境比較好的人,若太長命,又患頑疾,個人積蓄恐怕在有生之年被醫療費耗盡。一個不好彩,投資失利,或遇上金融危機,隨時出現比03年殺傷力更大的負資產狂潮,到時這些苦主的命運便不堪提。

花無百日紅,一個負責任、有遠見和有危機感的政府,不會輕視由資產增值遊戲及全球量寬生成的莫大風險。設置完善的福利網,紓緩貧富懸殊的負面影響,有利中下階層應對生命中的變數及無常衝擊(當中很多苦難源自政府的失誤和親商政策),但必須未雨綢繆。不過,觀乎特區政府一直以來的表現,情願倒錢落海都不益多D彷徨無助的市民,完全看不到她有這個憂患意識。(可參考筆者的《派錢、打氣都激親人的政府》,了解政府怎樣欠缺一套有益於社會福祉的管治方法學)

政務司司長張建宗做勞工及福利局局長時,對無良僱主表現軟弱(前立法會議員鄭經翰便曾經批評他迴避傳媒,在重要的勞資糾紛中拒絕表態)。如今升了官,在長者綜援爭議中,出來替政府解話,不是聚焦於怎樣令長者活得有尊嚴、有意義,而是斤斤計較200元,要透過扣錢「鼓勵」就業,「鼓勵」他們站起來。如果政府真的關愛長者,那不是應該立法限制領展將商場變賣,制止市建局把原有社區破壞,再變豪宅,視老人家的活動空間和感情依歸如無物嗎?張建宗是有料到的話,為何不嘗試在政策層面,研究讓長者的才能和技藝有用武之地,提供不同類型的「工作」空間及可能性,令她/他們自主地、有滿足感地貢獻社會和本土社區?現在等待她/他們的,是一些操勞的工作,那豈非増加其因工受損傷而住院的機會?捱到病,病到死,她/他們晚年的生活質素如何可以提升?

說到底,是因為特區政府迷信所謂獅子山精神,去到要威迫長者自食其力的地步---即使香港有龐大的儲備,但這些錢要用來填海和建大白象。勞福局局長羅致光正是這套新自由主義思想的忠實信徒。所謂大市場小政府,甚麼授之以漁好過授之以魚,由他昔日做民主派大腦反對最低工資至今,他的經濟和福利觀也沒變,所以要懲罰不努力(找)工作的長者(延伸閱讀,可看筆者的《羅致光是特區高官人辦》),也不知幾多基層的生活因遲遲未有最低工資而無法略為改善。而他深信自己代表理性,是正確的,而市民是感性(暗示不明智)和民粹的。羅致光替他的60歲中年論開脫,說自己教書多年,用慣邏輯語言、道理分析,「通常比較複雜。」他認為,公眾未有理會他說話的前文後理,就產生直接的感覺,不斷延伸及理解。如果這番話由林鄭或張建宗來說,筆者只當是普通政客的狡辯。但羅局長的智商高於常人,而且有學者光環,那就不能不用哲學一點的思考方式來分析他。

簡單講,羅局長改口說60歲是120歲的中間,是提出了一個邏輯上或科學上的可能:人有機會活至120歲。問題在,早前過世的最老男人瑞也不過是113歲,更別說絶大部分人也活不到此年紀。羅局長無端提出一個有排都未成真的假設,旨在將收緊長者申領綜援年齡spin做合情合理,令人聯想到60歲的「新中年」很快出現。這樣做便有機會引導輿論,迴避公眾的質疑:為何不設立法定退休年齡,不做好各種政策配套,讓長者晚年生活無憂,再考慮收緊呢?如果羅局長如他自己所講:通常用比較複雜的道理去做分析,為何在考量長者福祉的時候,改用這種取巧的口技,還要屈人家無視你的前文後理?咁豈非自打嘴巴?

2010年,梁柏賢任醫管局行政總裁,他表示,上任後會先解決專科人手短缺,工時長及士氣問題,會加強與前線員工溝通。2016年醫管局主席梁智仁和梁柏賢續約,指他過去6年帶領醫管局跨越多項挑戰,而且積極處理人手短缺挑戰,多年來推行不同措施,包括特別退休後重聘計劃、海外招聘、設立前線醫生額外晉升機制、特別酬金計劃等。九年了,梁柏賢的年薪加到多過特首100萬,但香港的醫護人員的境況是變好了,抑或變壞了?如果長者沒有工作,亦沒有試圖找工作,便要接受懲罰,羅致光的講法是「有少少象徵式要求都合理」,那麼政府應如何懲罰嚴重失職的梁柏賢,才對得起江東父老?

當然,最需要被「罰」,而且已經有很多市民日日係咁「罰」的,自然是長期主導香港福利政策的羅致光,以及任特區政府高官多年的張建宗和林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