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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政府有錢,為何給了錢不能解決香港醫療問題呢?

有人說,政府有錢,為何給了錢不能解決香港醫療問題呢?

有人說,政府有錢,為何給了錢不能解決香港醫療問題呢?

一答:經常性撥款和一筆過撥款是完全不同的。

政府對「經常性」開支是十分手緊的,是會加重長遠財政負擔,例子有退休保障、小班教學;相反,政府對「一次性」撥款卻很豪氣,因為不用擔心長期責任。

二答:錢不是萬能,但沒錢萬萬不能。

第一,撥款不足是問題癥結,看看歷史:

  • 回歸20年以來,政府曾於2003-04、2004-05、2005-06年度削減衞生經常開支,另外,政府亦曾因為內部推行「0-1-1」節約方案,在2016-17年度削減醫管局撥款,醫管局不能減服務,只能凍結人手,例如推出「肥雞餐」和關閉護士學校以節省人手開支 [註一]。不是錢的問題嗎?
  • 2015年,政府決定公務員薪酬水平調整3%,卻說資助機構包括醫管局員工薪酬非與公務員掛鈎,打擊醫生士氣,引發不滿,又是錢的問題 [註二] [註三]。
  • 1997年,當時政府教育統籌司王永平承認「醫生似乎有供過於求的情況」,醫管局總裁楊永強解釋,由於資源所限,醫管局不能吸納所有醫科畢業生,是錢的問題 [註四] [註五]。

第二,政府在2018年給公共醫療的712億,看似很多,但是,712億除以約745萬人 = $9557(每人每年),全包365日24小時不封頂和必包底的安全網,任何保險公司也不能用$9557承包[註六] [註七]。

我一向以來的建議都具針對性:

  1. 本人收集了30位當選醫學界選委的醫療政綱,從2016年起向政府建議,公共醫療經常性撥款,應該採用一個以人口為基礎的撥款模式,同時加入人口老化、預防醫學、尖端醫學研究等因素 [註八]。
  2. 本人跟袁國勇教授共同建議成立100億元「公共醫療撥款穩定基金」 ,以便經濟形勢將來一旦逆轉,政府不得不減少醫療公共服務開支時,便可從基金提取款項補助,確保公共醫療撥款能維持穩定水平 [註九]。

三答:公共政策不能點石成金,遠水不能救近火。

醫院爆滿,因為我們沒有足夠病床, 2003年沙士前公營醫院有29539張床,那些年床位都已經不夠,沙士後最惡劣時共減少了2667張床,相信原因可能是預防感染、病床間距增加、改建隔離病房等;直至今天,病床數目只有28929多張,還未能回到沙士前的數目,這段時期人口卻增加了64萬人,人口也老化了。 自從1999年將軍澳醫院投入服務後,2000年至2012年12年間沒有新醫院落成,當然沒有增加病床 [註十] [註十一] [註十二] 。

10年前,我們減少病床數目,沒有加建新醫院,我們推出「肥雞餐」和關閉護士學校。10年後,自食其果。2016 年起實行千億10年醫院發展計劃,這是正確方向,只是遠水不能救近火 [註十三] 。

我們必須明白,政策的效果和後遺症,往往要5至10年才會顯現。公共政策不能點石成金,也不可朝令夕改。本人跟袁國勇教授共同建議成立的100億元「醫療應急基金」 ,是近水救近火。

四答:隔山打牛,當然不能解決問題了。

問題在病房爆滿、急症室爆滿、非緊急的門診和手術輪候時間長(下圖的紅色位置)。

  • 病房爆滿,因為沒有新醫院、沒有病床,上面詳述了;
  • 急症室爆滿,急症室照顧的大部份都不是急症,根據政府2016年的財政預算案文件 第425頁,就診人次每年為2,222,901,第I/II/III類別首次就診病人共738,154人次,第IV/V類別非急症病人 1,484,747人次,達66%;[註十四]
  • 用有限的資源提供無限的服務是因,將有限的資源,優先放在緊急病人身上,非緊急的門診和手術輪候時間長是果。

問題發生在下圖的紅色位置,可是政府和醫管局卻用隔山打牛的方法,只會將人手抽離開重災區:

  • 基層醫療、社區醫療
  • 長者醫療券
  • 中醫藥發展
  • 自願醫保計劃
  • 醫生註冊修訂條例
  • 私營醫療機構條例

用隔山打牛的方法,然後問為何問題不能解決,只能嘆奈何!

我建議用針對措施,在每年流感高峰期1至2月的8個星期,內科、兒科病房和急症室都是情況最惡劣的重災區,這段時間,我們需要集中將資源和人手放在這3個特別水深火熱的部門,不要像以往般提議一些隔山打牛或資源錯配的應對方法,醫管局有28000張床和76000名員工可供調配,管理層必須聆聽前線的聲音,「對症下藥」,做好管理的本份。

五答:醫院管理局未能好好管理醫院

香港政府已經給了醫管局600多億、28000張床和76000名員工,醫管局卻年年說不夠錢、不夠人 [註十五]。

根據香港統計年刊,雖然病床沒有增加,但醫管局的醫生人數,由2000年的3881名增加至2017年的6072名(上升56%),而醫管局的註冊和登記護士人數,由2000年的16265名增加至2017年的22370名(上升37.5%),香港人口在此期間則只是增長了11% [註十六] [註十七]。

醫護人手不患寡而患不均,醫管局拿了資源,重點不是放在內科、兒科、急症室等急需人手的部門。醫院管理局未能好好管理醫院,是管理的問題。

政府外判了公營醫療給予醫院管理局,但不能也將責任外判,香港政府是委託人,醫管局是代理人,醫院管理局未能好好管理醫院,政府實在有權力有責任向醫管局問責。例如罕見疾病的藥物費用高昂,公共藥物支出有限制,一方面我們爭取增加極度昂貴藥物的財政支援,可是政府給了錢,卻不肯趁極度昂貴藥物在香港註冊時,監察收費定價,逃避自己的責任,也是問題所在。

六答:三個緊箍咒箍死公營醫療。

第一個緊箍咒是,香港政府一向審慎理財的原則,量入為出,收支平衡,這是基本法第107條的框框 [註十八]。所以政府每年給予公共醫療經常性撥款,其實是有限制的。

第二個緊箍咒是,政府給香港公共醫療的任務是,以有限制的資源,提供無上限而必定要包底的醫療安全網。

第三個緊箍咒是,資助機構僱員的薪酬不應比政府架構內相若職級的薪酬優厚 [註十九]。醫管局作為政府資助機構之一,僱員的薪酬「 不能優於」公務員,所以醫管局不能加薪留人,很難設立多勞多得制度,也曾出現3%的怪事情 [註二十]。

總結:為何給了錢不能解決香港醫療問題呢?

  1. 經常性撥款和一筆過撥款是完全不同的;
  2. 錢不是萬能,但沒錢萬萬不能;故此我建議公共醫療經常性撥款,應該採用一個以人口為基礎的撥款模式,及建議成立100億元「公共醫療撥款穩定基金」;
  3. 公共政策不能點石成金,建議成立的100億元「醫療應急基金」 ,是近水救近火。
  4. 隔山打牛,當然不能解決問題;建議用針對措施,在每年流感高峰期1至2月的8個星期,內科、兒科病房和急症室都是情況最惡劣的重災區,這段時間,我們需要集中將資源和人手放在這3個特別水深火熱的部門。
  5. 醫院管理局未能好好管理醫院,政府實在有權力有責任向醫管局問責。
  6. 三個緊箍咒箍死了公營醫療。

參考資料
[註一] 財經事務及庫務局的財務數據
[註二] 東方日報 2015-10-19 公院醫生擬靜坐 高永文:調薪非與公僕掛勾
[註三] 經濟日報 2015-10-18 陳肇始:無要求資助機構薪酬與公務員掛鈎
[註四] 明報1997-6-13 醫科生過剩 港大拒削學位
[註五] 明報1997-6-18 醫管局採合約制吸納醫科生
[註六] 政府新聞網 2018-2-28 增撥資源 提升醫療服務
[註七] 香港統計處 [2018-8-14 二零一八年年中人口數字
[註八] 2018-8-15醫學界對2018年施政報告的建議書《一》
[註九] 2018-8-28 醫學界對2018年施政報告的建議書 《三》
[註十] 2004 總目149 -政府總部:衞生畚利及食物局
[註十一] 2018 總目 140 - 政府總部:食物及衞生局(衞生科)
[註十二] 人口和入境事務 二零零三年人口
[註十三] 醫管局 十年醫院發展計劃
[註十四] Head 140 — GOVERNMENT SECRETARIAT: FOOD AND HEALTH BUREAU (HEALTH BRANCH)
[註十五] 2018-2-26 星島日報 醫管局獲逾600億經常性撥款
[註十六] 香港統計年刊 Hong Kong Annual Digest of Statistics 2018 (p.420)
[註十七] 香港統計年刊 Hong Kong Annual Digest of Statistics 2011 (p. 368)
[註十八] 《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第107條
[註十九] 立法會參考資料摘要,入職薪酬檢討,CSBCR/PG/4-085-01/2/99 第14段
[註二十] 3%薪酬事件 FAQ

陳沛然醫生議員上
2019年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