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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與感情《隔著阿媽說愛你》

常常說「性教育」,卻沒聽到有「愛教育」這詞語。這年代報章雜誌多了,「性/愛信箱」不限於《姊妹》,是散佈於各大文字媒體,以至大氣電波,舊有白韻琴,最近有倪震為主流代表,倆者在嘩眾取寵的功能上各勝擅長,進行各適其式的(斷章取義的)分析及(主觀的)指導,質優質劣,作為受助人的公眾肯定辨別無從。

然而我們總可透過這類節目看到戀愛觀眾生相,主持人衹消推波助瀾,發掘箇中的荒謬戲劇性,以饗看倌,理性對待情愛議題的媒體素材,已經成為鳳毛麟角,故世界觀彷彿倒退了十多年的《早熟》,仍然發揮到相當的感染力。其實如果「性/愛教育」有一本通書,可能是要引導讀者以靈性感受,培養一種適用於其個人的視角和自我診斷力,這應該留待本報專家李偉儀和素黑來多加解說,我想說的,祇是作為一個隨時的「求助/發問者」,看了《隔著阿媽說愛你》(Prime),有點點感懷與省悟。

電影架構起了「假開放」的心理治療師媽媽(梅麗史翠普)這個燈塔式人物後,再從中做了一個逼角色面對以至思考的錯摸處境﹕你的受助人會向你分享她和你兒子發生忘年戀的困惑,更會向你大肆形容你兒子的陽具和性表現,電影一一以談笑用兵的戲劇形式令我們思考到性與愛在人倫中的複雜性。

前段很容易代入哭笑不得的媽媽,但到了後段,我們都不期然代入一對主角戀人身上,我們在他們身上同時看到溢於銀幕的浪漫和二人生活形態上的分歧,拍得那麼生活化之餘,也令人重新推敲﹕如果一切的出發點是愛,那麼對岸的遠境是否清晰無暇?如果這是「愛教育」,這是包含具體陳現以予人體驗的過程。

電影與《安妮荷爾》不住呼應,猶太人情意結是其一,一場到戲院看電影的戲也很相似,男女主角入場看的是無聊片,戲院卻也同時在放映藝術作品,《安》裡的是英瑪褒曼的《面對面》 (Face to Face),《隔》裡的則是安東尼奧尼的《春光乍泄》 (Blow up),選片不同但劇情和場面上看兩片是呼應的,更呼應的是兩片末段都有淡然瑣碎的回憶畫面,蒙太奇重現電影前段的有酸有甜的小片段。

然而,如果《隔》是「愛教育」小百科,《安妮荷爾》則是愛情哲學小品,相同的是,兩部都似乎不適合不樂意在電影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的人觀看,也難怪有這種人,因為倒影中的人身上有明確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