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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亞後記(一)

這概會是最後一次了─當看着厚厚的一冊《新亞遺鐸》,花了差不多十五分鐘才完完全全的化成灰燼─我知道。

 

從崇基未完湖「止於至善」四個大字前開始,從亮着的天走到黑夜,放棄了原有路線,選擇在百萬大道轉入新亞路,不是因為怕三十歲的身體撐不下去。這次決定上路比較突發,原先預計只幫忙拍攝的朋友同行(多謝老菲),誰料學生會的幾名同學老早就站在荷花池,說是來為我聲援。我真的很感謝這些與我只有幾面之緣的同學(有阿堂、阿美等;還有中途插隊的阿東)。從六時半開始,走到本部已經是七時半,開始刮起冷風。我真的不好意思要他/她們也要為我這種自作孽的行為一起和我吹風。「結隊上前行」、「路遙遙、無止境」,歌聲隨着身體與唱機的距離而時近時遠;逆陂而上,看着校友日的人群和汽車揚塵而去;我記得校園的水泥地、草地、泥沙不同的濕度和氣味。

 

燭光總與悼念有關,但到底是因為燭光,所以掉念;還是因為悼念,所以燭光?回家的途上,小西說我這個「作品」實在太煽情。其實打從一開始,這個作品就已經不是預計給人看的;或者可以說,這是給自己的一次儀式,誌記一些失落、一些沒能與不能實現的理想。而這種冗長、重複、沒有戲劇結構、不追求高潮的「作品」,接近儀式多於「表演」不容人冷眼旁觀。煽情不是刻意的舖排,但煽情的效果,倒與觀者/參與者的經歷與投射有關。

 

看着新亞遺鐸灰飛煙滅,我已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