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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果斷.如此的克制

12月17日凌晨,有一些朋友還在灣仔的「示弱區」(游清源語)內絕食,以表達他們對韓國農民和世界上其他被壓迫的人的支持。當晚,兩個白人警官正在指揮著一群香港和南亞裔的勞工在架接鐵架、燒焊,那些就是我們在當日下午看見,讓一些警察站在上面的大石的支撐。那些大石,就是警方向人民噴胡椒噴霧和發射水炮的地方。

那天凌晨,我和一個朋友在回家前,去了近灣仔碼頭的便利店買一些飲品。由於那間便利店鄰近警方駐紮的地方,所以有特別多的警察在買杯麵和汽水。我們和一些前線警務人員分別閒談了一會,他們說,他們已經連續工作了十七個小時,不過還未能去休息,待會小睡三四個小時又要開工。如果我說這些前線警務人員是嚴重地超時工作、嚴重休息不足,相信沒有人會反對;而這些嚴重超時工作、嚴重缺乏休息、精神狀態極差的前線警務人員,就是17號下午被指派去鎮壓、去通宵清場的警察,也就是那些被保安局局長李少光、警務署署長李明逵和警察公共關係課總警司馬維騄評為「果斷」、「克制」的警察。

前線警務人員的嚴重超時工作及嚴重缺乏休息,經一位朋友查證下,證實達連續四十八小時只是睡了一個半小時的地步。我實在難以想像在一個在整個星期以來都嚴重超時工作、嚴重缺乏休息、精神狀態極差的地步的人類,可以作出一個對現場環境的合理判斷,以及作出適當的回應。於是,我親身經歷了一些所謂的「果斷」和「克制」的行為。

在12月17日下午4時至6時左右,我們多次受到警方加了胡椒粉末的海水水炮攻擊,甚至有朋友只是舉著一塊橫額,或者站著指責警方無理鎮壓,亦被水炮瞄準攻擊。晚上8時至9時左右,我們一行二十人左右,坐在軒尼詩道和菲林明道交界,只是叫喊口號和唱歌,警方卻以數百個警察,向我們三面包抄,並在毫無預告之下,用催淚彈攻擊我們,以致附近一些只是站著的市民也受到催淚彈的傷害。當我們向後跑了數百米,再回原地坐下,繼續叫喊口號和唱歌,警察所佈的警力是有增無減。大約九時半至十時,我們知道警方已經出動裝甲車,而在我們的周圍,是一個主流媒體的記者也沒有的。當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們的背後已再有數十個警察衝上來。如果我們再遲五分鐘,就已經被數百個警察重重包圍了。當我們走在軒尼詩道西行線的時候,只是叫喊口號和唱歌,在東行線的數十個警察沿途緊跟,還用圓盾對著我們。面對這樣的情景,我們難以不喊「請警方保持冷靜」和「多謝警察沿途護送」。

如此的調配警力、如此的對待示威者、如此的要我們多次呼籲「請警方保持冷靜」的警察,就是被香港高官、警隊高層和主流媒體稱讚為「果斷」和「克制」的警察。他們要掩飾甚麼?他們就是要掩飾警隊高層要前線警務人員不斷超時工作而引致前線警務人員用極度惡劣和野蠻的態度對待示威者的事實。不過,前線警務人員也必須明白,冤有頭債有主,令你們嚴重超時工作及嚴重缺乏休息的人,並不是反世貿的人民,而是世貿、各大跨國企業和全球的壓迫者,和那些為要討好這些與民為敵者的警隊高層。如果前線警務人員要發洩的話,請不要對著人民,你們應該衝去會展,要求那些在冷氣房開會的人交代,以及包圍軍器廠街的警隊總部,要求那些警隊高層向各位謝罪。

二00五.十二.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