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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啟示錄》與《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

《星際啟示錄》與《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

「劇力」對於電視劇來說很重要,甚至是判定一部電視劇好壞的重要標準,但一部好電影可以是沒有「劇力」,甚至是沉悶,大家不能夠將兩者劃上等號。

今年《星際啟示錄》贏得滿堂喝彩,一個原因是由於「劇力」很夠,它劇本儘管不能說是滴水不漏,但應該還算比較嚴密,前後鋪墊做足。Christopher Nolan對劇本的嚴謹、執著,使我想起另一位英國導演希治閣,但前者野心更大,以追求科學細節為特性,玩的是「硬科幻」。

這樣,問題就來了,電影始終屬於藝術範疇,但Christopher Nolan將《星際啟示錄》變成一部科教片,而且又未能進一步深化它的哲學性(這是它和《2001太空漫遊》的一個差距所在),因此,我總覺這部作品難成為「真正的電影」經典。

一部電影好壞,在「情感」方面是很重要的,我甚至覺得在電影中,「情感」元素比「劇力」重要很多。無疑,Christopher Nolan於《星際啟示錄》內,是比他以前的電影更強化了「情感」元素,這本來能提升到它的「藝術性」,可問題又來了,《星際啟示錄》的情感表達還是使我覺得有種「計算」在內,像一切都安排妥當,到那一個位置就使出勁來,煽動你流出眼淚。

這個位置,就是男主角在太空艙內,看著自己兒女不斷成長時留言的一幕;而今年另一部《Boyhood》也用鏡頭拍攝了人十多年的成長變化。兩部雖然不是同一類型的電影,但後者的自然、不煽情,令我覺得更貼近於真正好電影的本質。

感覺有點「瑣碎」的《Boyhood》,到接近最後方使我產生對「珍惜當下」的共鳴,這種共鳴力量不露於表,是暗暗震動,不知不覺又能夠感染著自己,如此的表達,更顯得細水長流,令這部電影更有潛質成為新世紀的經典。

尚盧•高達說過:「電影始於格里菲斯,止於阿巴斯•基阿魯斯達米」,很多新導演,不是掛著玩弄拍攝手法,就是太過注重所謂的「劇力」,而Richard Linklater是美國導演中,比較注重在時間上雕刻的一位,他如塔可夫斯基所說:一部真正的電影應忠實地在軟片上記錄穿流超越畫面界線的時間,生活在時間之內正如時間生活在其中,這一雙向的過程令到電影超越了表面上的存在。

因此,Richard Linklater的《Boyhood》,比現在銀幕上看到的大多數作品更貼近於電影的本質,一部電影要向「偉大經典」靠近,除了往複雜的那一方走之外,也可以往「純然」的一方走,而我認為,「純然」比「複雜」更加難得,更能創造自己的內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