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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拿人民當作兒戲來指罵

三月六日,當整個反財政預算案大遊行在下午五時許宣布結束後,真正的人民才正式動起來。他們從漸次散去的人群中、從政總經歷一個下午靜坐後、從家門和四方,來到了皇后大道中。他們人數不多,只有百多二百人。

人民所要的,不再是零三七一那種「只有行街、沒想改變」的大遊行。人民的訴求清晰,要求改革稅制、全民退休保障、回購公共資產、增加恆常公共福利開支、並要求失職與造成今天亂局的特區管治團隊立即下台。

我認為,認清真正的人民是重要的。你可以不信任政客,視立法會如無物,也可以自命「靠自己」,不食政府茶禮。但你必須要看到正直的出路總是在於人民。這裏說的人民,不是被指點的,它不是一種從屬於某某動員下的力量。真正的人民是談意志和自主的。在政黨與別的力量離開後佔據皇后大道中的,他們不都是棄掉那教父式、大佬式、陳舊的香港民主文化的真人民嗎?他們在運動中搜集著共同。他們不一定會排除政黨或力量,但肯定的是,他們本身活在政黨與力量之上。唯有帶著意志和自由的團結,才可以想出眾多可能來。在遊行之中靜坐,在集結之後留守,在別人宣布結束時開始。

人民的出現,令人精神爽利,但也挑起眾多的不安、誤解、拒絕與指控。就以那位帶著八歲小孩的母親,及有幾位被捕的少年人為例,保安局局長李少光和警務署署長曾偉雄,均指那位母親及成年人要為八歲兒童受胡椒噴霧噴中而負責。我要說,人民從來不是常識可以直接理解的。在日常社會中,大人和小孩,已成了一份分工和一種互相的監控。正所謂老豆養仔仔養仔,一切都在某種社會結構想像下被固定。人民中難道不能有小孩子的份兒嗎?真人民展現的地方,難道仍是可以用一般的安全保障來解釋的嗎?耶穌時代,曾有人把小孩子帶到耶穌那裏要求按手祝福,周邊的門徒、途人都在想,不要阻手阻腳,因為孩子明顯在那場景中是不應出現的。但耶穌卻說,容許他來,因為在天國裏,正是這樣的人,又要求門徒都要學效小孩子。耶穌的天國想像多麼空間性哦!那裏有耶穌,那裏就是天國。天國就是天國人民(當然包括小孩)所在的空間。

天國跟革命一樣,都不是請客食飯,講求的也不是循序漸進,它的來臨要像賊一樣,即無聲無息,意想不到,因為常人還是慣活在常識中,對天國與革命有點不知如何去想似的。最可悲的是,不是不敢想,而是勉強自己放棄不去想。

八歲小伙子來到人民之中,本就是人民應有的特徵。你且看埃及的玫瑰花革命,自由廣場上有婦女、有男人、也有一家大細的,當中還安設有托兒所。請問那是怎樣的空間呢?是我們一般逼自己不去想像的革命好危險,所以不應帶小孩來的空間嗎?人民,不分性別、不分年紀、不分種族、不分宗教,他們在尋找著共同,就在共同中包含了人民之為人民的價值。

八歲的小孩子,他的母親,那被捕的十二、十三歲少年人,及諸位人民,請容許我也加入你們,成為人民,堅決拒絕各種試圖轉移警方濫權、政客肆意抹黑、特首暴力言論等下三流手段標籤,全力展現人民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