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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Stalker

文:扉覓

媽媽說我昏迷了一日一夜,她還說我睡時的樣子特別蠢,怕腦袋裏多了塊瘀血令我變成智障,所以堅持要我留院照X光,確認我沒有大礙才可以出院。健康這一回事,家人永遠替你憂心忡忡惶遽不已,自己卻放在後腦勺漠不關心。

於是,我還得再這個地方多留一陣。反正醫院有無線上網讓我解悶,我倒不介意多放幾天假。不過最富娛樂性的竟是——午飯時間的探病環節。每當時針分針秒針一同聚在12這刻,畫面特別熱鬧,空氣中迴盪的是急速的腳步聲、咀嚼聲、還有無數的「護士姐姐唔該」和「唔好意思等一等」。對面床那個斷腳女生想上廁所要人幫,叫了一聲「護士姐姐唔該」、得到一聲「唔好意思等一等」,卻等到花兒謝了都杳無人影。想硬著頭皮催,但看見他們忙得不可開支,都不好意思,唯有自己努力地慢爬去廁所。處理病歷文件、探熱、餵藥、餵飯、應付家屬病人、照顧新人。。。。。這裡彷彿在上演大胃王比賽一樣,每個護士都要變身小林尊參賽,要大食,要硬食,但又要不被哽到,還真的敬佩分身不暇的他們。醫療事故發生時,檢討小組除了要向公眾猛道歉,最應該做的其實是來病房視察環境。

報告顯示我無穿無爛,身體健康,媽媽便把我從醫院接回家。她一邊開車一邊喋喋不休地囉嗦我一大堆有的沒的,可我根本無心裝載,所以她的叮囑連我的耳膜都進不了就煙消雲散了。回家中途經過那熟悉的轉角時,卻再看不到結他男的蹤影,心中一陣落寞。媒體這一陣子都在大肆報導結他男和西裝男失蹤的事,輿論沸騰,卻沒有人能準確地說出他們的下落,那個義憤填膺的西裝男到底把結他男拐到那裡了?

沒有音樂的日子好像過得特別混沌,用枯萎的姿態走路,帶著罅漏思考。每天怒上網,希冀貫穿地球每個角落的互聯網能指點明燈。可是在一個人口密集到連新鮮空氣都要搶的城市,尋人好比盲人射箭一樣,連箭靶的方向都要用猜的,根本力不從心。更何況是尋找一個連名字都不曉得的人,hmmmmmm,這個單憑運氣的遊戲,我開始懊惱自己一路都只當結他男是音樂播放器的卑劣行為,差在他不叫spotify。

有了facebook(FB)和instagram(IG)以後,stalk朋友成了我的兼職。每天賴床時都要「碌」下FB和IG才願意去梳洗。有一天雙眼惺忪地「碌」IG時,我看到結他男的相片!連自己是否還在夢境都管不了,我立馬FB這個post相的朋友。再仔細一看,發現,他住在-舊城。

搬進新界東北以後,我好像被人洗腦一樣。對舊城的印象就只有那個生果嬸嬸,餘下的都是一堆未經證實的惡評使我卻步。有個作家說過,青春就是讓你怕得雙腿發抖也要勇敢向前的時候。所以,這些可怕的評論便隨意地成為了我進發舊城的謬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