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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革命?自助餐和殘廢餐

從前我們找資料要先在圖書館的一個卡片櫃搜尋書籍的資料,然後再步入相關書架,一本又一本的翻閱,尋找想要的知識。由於過程需時,那時的教育制度以背頌為主,甚少有專題習作,使學生有更高的學習效率。互聯網的出現使找尋資料的模式有翻天覆地的轉變,學生尋找資料從身體力行的在圖書館探險,變成坐在家中的幅射發射器面前按鍵,教育模式亦轉為創意主導,講求在已有知識上進行思考活動。小學生也要做專題習作,即使習作需求可能只是一、兩百字的總結,但老師也會要求學生上網找資料。

可是,人的懶根是能夠無限延伸,只要有空位便會發展。對不少人來說,最理想的資料搜隻是弄清自己想要的資料主題,然後有人自動送上,再由自己整理。這樣便可以免除最惱人的篩選步驟,但自己在整理當中仍可吸收資料,既可省時又不會在簡報會上出醜。

這就是「雅虎知識」得以流行的第一原因──懶。雅虎作為一間商業機構,要在競爭激烈的市場,跟google和百度等網站抗衡,推出各項服務去方便用家絕對無可厚非,在道德教育上亦做到「等價交換」,回答問題可以獲分,答得好獲選為最佳答案有獎分,發問問題要付分,跟現實社會補習社一樣,雖然是「求學全因求分數」完美示範,但說到底也是公平的知識交易。在個人檔案中可以看到其發問和回答統計,活像補習名師的往績一樣,「最佳解答」和「採用率」就是權威度。根據其回答歷史和發問問題集,網友可以參考這些往績去評估這個人在哪方面是專家,從而得知這個答案是否可信。

然而,每當有級別分數的出現,過往「求學是為求分數」的教育理念便會暗地裡命令大腦工作,因為可以得分和升級,而高分和升級的等同意義是揚名聲顯父母。於是,人們便不亦樂乎的為充滿疑問的網友解決問題,輕則解答生活疑問,重則指導功課技巧。我們把助人為快樂之本的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但卻忘記了香港在金融風暴後常提及的一個理念──自力更身。縱觀資料庫內容,不少答案都能在搜尋器輕易找到,甚至比網友提供的答案更詳細和更合適。發一個問題的步驟比在搜尋器直接輸入問題複雜,而「雅虎知識」的網址亦不比普遍搜尋器知,為甚麼這些網友要在知識上發問而不直接使用搜尋器?

原因是我們連舉手都要懶,獨愛殘廢餐。從前的資料搜尋方法涉及體力勞動,由自己一手一腳費時失事的尋找材料,那是親自下廚,比較辛苦但食物最為好吃;網頁時代是自助餐,有人煮好全宴,只要付入場費,也就是網路供應商的上網費,然後就可在場內任食,時間不限,而且廿四小時不停補給;「雅虎知識」則提供殘廢餐,免費入場(註冊為用家不用付費),並找義工為你服務,營運費由廣告商支付,食殘廢餐看的廣告自然比自助餐的多,廣告面積亦較大。

不幸的是,在這個平台上,不少義工是餵食毒物的,回答者與時間競賽,爭取成為首名回答者,不是首名回答有額外分紅,而是他們都明白其他回答者都是在普通搜尋器找答案,而最快找到便順理成章成為眾多一模一樣的答案中的翹楚。當不能從質素作評估便計算效率,是公平不過的計算方法。為了爭取時間,有些回答者根本不會看自己的回答和題目所要求的是否相關,只求以最快的速度回答問題,於是中間便會出現答案錯誤的情況。但是由於回答者多數都會附上參考網址,對某些做學問經驗較少的年輕學生來說,這些來源參考已經是權威的表現。如果那位朋友是問功課或是專題的資料,遇上幾個不同的答案,常見的是把多個答案綜合,然後改頭換面的呈交,令人感到是(只是感覺上)絕對原創。姑勿論這個做法是否不道德,那位朋友卻可能會把錯誤答案混入正確答案,導致自己概念不清,答案不合邏輯。最危險的是資料庫當局是沒有專責人士監察答案質素,那裡的品質控制是由其他網民「投票」所得,故此知識將會變成多數人認為正確的答案,也就是說,它在不經意間加強了約定俗成在知識建構領域中的力量。這個問題就像全香港人都寫「豬扒」,但正宗的寫法是「豬排」;我們都知道正字是「信息」,但若用家們只知道「訊息」,那麼「信息」便變成錯誤詞語了。習非成是、約定俗成在語文這種應用性較強的科目上或許可以接受,卻不可把科學的嚴謹論證拉倒。

「雅虎知識」的概念其實可取,但要令這種學術型服務普及,就不能過於嚴肅,把資料庫包裝得十分大眾化,鮮艷的顏色配合多元的題材,令平台變得老少咸宜才是公關王道。不過,因為這個原因,令知識變得雜散,類別五花八門。其實某些類別,雅虎本身應該加以控制,如「性教育」區。

筆者不是保守得要把「性教育」區列為只限成人觀眾瀏覽,而是認為雅虎應找職員和專家提供正確解答。性知識一向是社會禁忌,很多人想知而不敢問,能透過電腦發問固然理想,但若這個過程未能提供正確知識,便會引發不堪設想的結果。之所以使用性教育為例子,是因為現今青少年性觀念開放卻缺乏足夠正確性知識,他們可能懂得很多上一代不懂的性學名詞,對性行為的認識或許比自己的父母更佳,但說到最基本的性概念或道德觀,卻未必有一個健全的發展。驟眼所見,該區出現的情況有:一) 認真的主題無聊的答案。這正是上述的答案質素有問題;二) 與性教育無關之主題,其實只是成人話題,好像成人徵友。

筆者並非把問題聚焦在性教育區,即使在其他區域亦有文不對題和膚淺回答兩個現象。筆者想指出的是要建構一個知識平台,首要條件不是顧客多知識多,而是一套良好的管理監察制度。否則,一個堂堂正正的學術平台,便會淪為社會笑柄。隨著社會步入知識型經濟,知識的管理需要與時並進,從親自下廚走向自助餐是一個好的革命,因為它大大提升人們的效率。可是,對於殘廢餐的出現,筆者認為並不是每一個人也能夠有享受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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