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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元朗警署報警之記錄

入元朗警署報警之記錄

今天跟社工總會、社工復興運動一齊去到元朗警署報案+投訴。我作為街坊,成為四個入警署的代表之一。一入差館,我就被分配到一個無人的櫃位,一位三粒星的阿sir 請我稍等片刻。幾分鐘後,來了一個無星的警員坐到我面前。他顯然毫無經驗,看我的眼神都有些飄忽,一邊三粒星則小聲教導他最基本的程序。

被問了一些基本信息之後,我就被安排到一間錄口供的房間,由一位madam接待。我手上拿著四張光碟,匯集了各個媒體拍攝到的證據,是臨入差館前,社總和社工復興的工作人員交到我手中。我將這些證據交給madam,並大致講述了昨晚在立場新聞live 中看到的畫面。她反覆詢問我從哪裡獲得這些證據,是用什麼方式下載保存到這些畫面,我說這些都是網民自發收集提供,消息來源都是公開發佈的新聞,任何人都可以在網上看到。她又問是否是我昨晚看到新聞之後就和朋友聯絡,分工收集資料,然後決定今日來報警,我說外面現在有好多市民,大家個個都想進來報警,我係代表大家入來,唔係得我一個人想報警。

她繼續問,是哪些人負責收集信息、製作光碟,是否可以提供這些人的資料,我拒絕提供,並忍不住反問她為何如此執著於這些問題而不是案情本身。這些公開的新聞報導難道警方都不知情嗎?是哪一個網民負責收集這些新聞對案情有那麼重要嗎?之後madam 終於問返案情經過,但時常細緻地問一些並非重點的地方——例如,請我回憶live 報導中白衣人對著閘內市民叫囂時具體講的內容,問我女記者被打時她的拍攝器材鏡頭究竟朝向哪個方向,為了準確描述,我索性直接播了那條新聞片段給她看,然而看完她又請我推斷白衣人士的大致年齡。拜託,片段我們倆一齊看的,那麼多人,場面那麼混亂,你讓我推斷他們的年齡範圍?

錄口供期間有位CID男警多次敲門入來詢問進展,彷彿催促盡快結束,以至於我還沒有來得及對昨晚警方的處理方式提出投訴,整個氣氛已經變成想要盡快結束該程序。最後我爭取向madam提出我作為街坊,見到昨晚警方的種種表現後的嚴重不滿和疑問,包括警方姍姍來遲、不接報警、警署落閘、對白衣兇徒視而不見甚至拍膊頭打招呼、對聚集在公眾地方手持棍棒鐵通的兇徒置若罔聞卻對非暴力示威者大量使用過度暴力⋯⋯madam 非常配合地聽我講述,但卻沒有做任何記錄,我非常懷疑她會否如聲稱那樣將投訴意見傳達給相關負責人,而此時那位CID又再次敲門入來催促,於是madam 便順理成章離開前去影印口供。之後指揮官在眾人要求下出來回應公眾質詢可在新聞和本專頁live看到,在此就不贅述了。

作為元朗街坊,看到昨晚元朗恐怖襲擊事件,實在是又驚又嬲。我和先生昨晚在港島遊行完食完晚餐,原本是有打算回家前途徑元朗YOHO Mall買些東西,只是由於太累而中途改變主意直接回家。如果真的去了YOHO Mall,昨晚被打的人就會包括我們。看到新聞鏡頭中,兇徒氣焰囂張,無差別地毆打市民,孕婦、長者、記者⋯⋯一個個倒地,四圍尖叫聲、叫罵聲、棍棒聲混雜成一片,活生生一個人間地獄。這不是在世界上某個戰火連天的地方,這是在香港,元朗,一個會讓人聯想到老婆餅和B仔涼粉的地方。

今天不斷收到的都是各方面發來的勸喻不要前往元朗屯門的訊息,恐怖的消息滿天飛,接著,下午就聽說各大商舖早早落閘,全城人心惶惶。我坐巴士去到元朗站轉車時,見到從未見過的如死城一般的元朗市區,平日熙熙攘攘的街道變得荒無人烟,而我竟然不敢站上那個我上落無數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扶手電梯上去元朗站。今天的香港變成一個遍佈恐怖危機的地方,免於恐懼的自由竟然已經不再只是指向對政治打壓的恐懼,而是如此切實的對人身安全的威脅。如果警察不再願意/能夠保護市民,如果警察只會向手無寸鐵的示威市民開槍、噴胡椒、釋放催淚彈,對著真正的兇徒、恐怖份子,卻只會視而不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請用事實說服我究竟是誰在斷送香港的法治,請用行動說服我,今年的税是會交給對人民負責任的政府,而不是交給一班腦滿腸肥、斷送香港未來的寄生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