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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康:《社區公民約章》提倡改變地區參政文化及議會文化(D100學運連線節目重點20150708)

周永康:《社區公民約章》提倡改變地區參政文化及議會文化(D100學運連線節目重點20150708)

D100學運連線 20150708重點播報
黃浩銘、周永康、羅冠聰

2200-2230

【六一一政治檢控】
周:Lester今天去了拿法援。

黃:是關於旺角藐視法庭的案,還未上庭。我們第二批(被告)是完全不知上庭時間。我寫過信給律政司要求資料,但律政司兩個月後才回覆一句適當時間給我們回應,為了這一句拖了我二個月,而其實他們的文件已入了法庭,法官單方面批准可以告我們。然後現在有另一單,西區警署說六月十一日有單案要起訴我,我想不起是甚麼,原來是去年六月十一,燒白皮書,我和羅冠聰都被告。

羅:我在和之鋒夾時間,應該下星期去警署。那天我起床看到記者朋友問我有沒有被人告,後來看留言記錄才看到(警察)也有找我。頗詫異,那個是個小遊行,若這也要告,隨時很多單揹上身。一年後才告是有點奇怪。

周:為何是這單?

黃:因為是白皮書。若只燒聲明或物件,那沒有重要政治標誌性就沒有。他現在告四個「搞事」組織的「領袖」,我、大舊、之鋒、羅冠聰。一年後,在雨傘和政改後才郁我們,「清場後就是清算」。政治動機很清楚。他現在計六一一先,之後應是七一,然後是九二六。

羅:時間好夾,他現在推國安法就告我們,相信黨媒也會煲國家安全、共產黨的propaganda。

黃:白皮書,我理解是報告一國兩制在香港的實踐。它扭曲了《基本法》的闡釋,例如中央擁有香港全面管治權、法官是治港者之一,因為這些扭曲我們才抗議。我覺得白皮書激發很多香港人投電子公投及七一上街。我們鼓動香港人出來,他們不順氣,要搵人報復,知道我們身中幾單就搞到我們坐監為止。本來是告我阻警辦公,但現在變了侵害人身罪。阻差辦公可以用簡易治罪條例,罰輕一點,也可用警隊條例。但侵害人身條例的罰最重。他們對社運人通常選較重的罪名告。「清場結束,清算開始」。

羅:現在開始告六一一,之後七一,之後罷課。

黃:九二六後是十一,然後十一月廿五、廿六,然後十一三十,然後十二月清場。我估他在區議會(選舉)開始前(清算)。梁振英說政改後應搞民生議題,希望議員不要拉布,但其實是搞異己,治我們。我見不到最近他有搞緊民生。

羅:我只知股市跌緊。

【七 · 一遊行人數】
黃:今年七一人數大跌。

周:我們在街站幫手宣傳《社區公民約章》。你們覺得那天遊行情況如何?

黃:好像後生的少點,出來的大多是壯年至中年的人。

周:學生隊今年情況如何?

羅:學生會自己有出來,而跟隊學生比去年少。

黃:我覺得學生隊比較散。現在的情況,我覺得,政改之後人們太疲倦,及沒有爆的焦點,完全失焦。有人怪罪民陣,說他修改《基本法》搞衰遊行。如果今年人數大跌是民陣的事,幾年前人數大增是否民陣功勞?

周:這反證很好。

黃:其實出來的人都不是因為民陣。你的看法?

周:我很詫異,有人歸咎民陣起錯題。當日網上評論或傳媒報導集中修改《基本法》。問責民陣是頗奇怪的。團體回應人數少,通常是政改後,大家處於休養生息的狀態,另一個說法是抗爭了那麼久,沒有議題的情況下,大家覺得疲倦。但似乎這城市很焦慮、躁動,好像你們不可以這樣解釋;香港人現在戰意很低落、危險,我們必須無時無刻處於備戰狀態。

我有時想,這說法是否公允?還是大家處於高壓狀態,所以看事情都覺得休息、養兵歇息是不行的,調整是不行的,必須處於隨時和對方砌餐死的狀態,那才是香港人抗爭應有的方式。但這說法好像將事情放到另一個極端,人怎可能每時每刻在這麼高壓的情況下生活?但似乎這說法在市面上有一定的人數支持。

黃:長毛說過,聰也聽過,長毛的意見是公投時不要提更高的綱領,因為群眾已處於低潮,你說更高的綱領他們未必追到。他的意思是在這環境,大運動後的低潮,如何鼓動?備戰可以備戰多少次?我記得九二九早上,我回到夏慤道,人們在睡,有一個人大叫警察來了,成排夏慤道的人全部起身,大家都很緊張。我理解有些人還在這恐懼中,但我們還未整理這場運動,我們有甚麼做對,有甚麼做錯,雙學1130到底是對還是錯?如何改進?我們都未檢討這些,是無法搞另一個大型運動。我剛才和聰說到犬儒,即大運動後的失落感。最近有人搞他們唔妥的人,他們不去搞梁振英,梁振英很難搞,所以去搞他們唔妥的人,質疑這些人的行動是為個人利益,是抽水、上位。我覺得我們要警惕,快些重整士氣,及大運動後的檢討,否則說甚麼都沒用。

羅:看大數據,其實大運動後人數跌是很正常。例如零三、零四年之後…

黃:零五年七一遊行只有萬多人。

羅:大家看到趨勢,沒大議題時,人們不上街是可以預期的。大家可能覺得民陣宣傳不夠或起錯題,但我覺得這些是旁枝末節,最主要是社會沒有討論氣氛及沒有大議題。我覺得是大環境的問題。

黃:鬧民陣的人可以自己起隊。其實大家都知道人們在大運動後要休養生息。但我們要檢討運動的對與錯。今天梁振英說要加開財委會,為創科局。蘋果說這是給甜頭劉鳴煒。社民連及人力表明拉布,民主派說不會支持,那他們的全面不合作運動進展如何?是否像董建華的八萬五消失無蹤?他們在議會很hea,究竟民主派如何向政府施壓?我看不到。

2230-2300
周:七一的《社區公民約章》運動也在做,到時看社區形勢,有甚麼我可以幫手的就去幫手。

黃:周融說我們七一的籌款作大數。學聯籌了多少錢?

羅:我們沒公開籌款,我們沒有拿箱出去籌款,我們的理念是不叫市民捐款,如果市民想捐助學聯就來我們的攤位。現在數目只有三萬多。

周:聰可以說說學聯的理念,為何我們一向如此做(不叫市民捐款)?

羅:我們本身有穩定的資產及收入,是其他社運團體沒有的,我們可以應付日常營運。如果人們捐了錢給我們,就無法捐給其他社運或搞民主運動的團體。所以我們不大張旗鼓地籌款,希望遊行人士捐助其他團體,資助更多團體去搞公民社會。

黃:我們籌了三十七萬多,以民陣人數計,除開一人七至八元,比以往多。周融說我們人數是吹的,亦有人說我們的錢是黎姓先生給的。我有份籌款,我親眼見著市民捐款的。相信很多D100的聽眾也有捐款,在此謝謝你們。可能周融覺得很奇怪,因為他們搞遊行是他們給錢參加者,所以他們覺得很奇怪為何我們遊行是參加者捐錢給我們?籌款其實花得很快,司法覆核輸了動輒百多萬,是我們最大的支出。我覺得遊行是一個平台讓大家說說之後的進路如何。

【議會抗爭】
民主派議會抗爭,究竟拉布是否還有效?郁民在議會就抗戰假期拉布,但曾鈺成殺了所有修正案。若議會抗爭收皮,我們還有甚麼路可走?

周:上次聰去一個論壇,有人問過類近的問題。今天議會好像殘廢,人們還去選區議會作甚?還有甚麼作為?我覺得不少有心的朋友答過,今天的地區民主或重建社區,由社區撐起我們的民主運動,是重要的方向。所以有人找到自己在區議會的方向。銘的問題,我也問過自己。確實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羅:當大家思考政治體制時,其實立法會的權力很小,因為《基本法》寫他們只有私人條例草案,不能提出(影響)政府支出或政策的議案,某程度框限了議員的權力。

黃:他們可以提出,但要立法會主席及行政長官的批准,這是限制。

羅:對的,所以除了保住三分一的否決權,在議會可以做的還有甚麼呢?

周:我近來和吳靄儀談天,她也有拋這個問題出來問大家。確實她在立法會的朋友,她覺得他們做得很辛苦但成效很小。在她眼中,陳家洛是做實事及會抗爭的議員。今時今日,立法會議員是苦差,本身有其他嘢撐住你的生活或你的精神,你再到議會砌,公私分明,你不會將議會內的草案和利益混為一談,另外你會更有心力在議會內抗爭,這是她的看法。

黃:即是她覺得本身是律師或醫生然後做立法會議員會更好?

周:她是這麼覺得的,因為本身立法會是很辛苦,亦可以斬開利益去看。

黃:她的邏輯是甚麼?立法會議員那麼辛苦,不是(更)應該辭去本身工作?

周:她覺得如果本身沒有職業,會很易將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混為一談。

黃:不是倒轉嗎?現在民主派中有人不是全職議員,我不是要批評(這做法),只要你做到立法會議員的職責。現在在立法會不是冇嘢好做。你見田北俊說要加會,他不會出席。民主派又可以做甚麼呢?修訂案需要議員坐在那兒問問題,我們有27位議員,一人問兩條都有54條問題,若民主派連這些都不肯團結做,就甚麼都不用說了。七一人數跌代表人們迷失或灰心,在此低谷,民主派領袖若不加把勁針對政府、挽回民氣的話,我覺得是沒意思的,2016大家等觸礁。

創科局關大眾民生甚麼事?要它通過後才排其他民生議題,這是政治對壘,你應該扑咪時和公眾說,是因為梁振英,所以我們要和他鬥到底。大家應該叫梁振英拋開創科局先談其他民生議題。但沒人敢說,大家都怕死,怕人罵。如何可以幫他們?

周:他們背後還有沒有其他原因?今天,其他民主派在立法會的定位是甚麼?現在公民當追溯成立目的是成為執攻黨,民主黨也是,他們在立法會裡好像有個意識要拿平衡,這邊搞少少抗爭,那邊和政府有少少角力。但現在回望,很少見到民主派做到拿捏得當的角色、結果,反而大家通常覺得民主派在立法會內好像左右不是人。

黃:他們有心魔,他們和我談天時常常說,溫和支持者不會這樣,他們要保住這些溫和支持者,不然的話,他們會不投票或去了民建聯。但拉布的餅會越來越大,因為抗爭的餅是越來越大,人們會越來越不想和梁振英合作。他們現在劃地為牢只會越劃越縮。這是地區主導對他們的牽制。這是必然會發生的。我唯有祝他好運。希望2016大家可以送多幾多激進派入議會。

羅:如果越來越多人支持拉布,他們少了支持是可理解的。

周:陳祖為會否因為你拉布就不投票給你或投給民建聯(反問)?陳祖為是典型保守民主派的支持者,反映了某部份人的顧慮及聲音。

黃:田北俊贏哂。他在政改投贊成票,但又不和梁振英合作,兩邊都食。他救生他自己,和保皇的選民說保皇黨蠢過隻豬,同時又說,民主派對著梁振英合作,我們不合作。他們在2016可能執到雞。

羅:自由黨是最大贏家。

黃:民主派是有危機的,因為自由黨和他們的光譜很近。何俊仁二月時搞辭職公投,你可以說現在搞沒意思,但作為政治領袖,他應該早些搞而不是拖。你拖到這麼遲其實不用搞。我覺得他們怕死不搞辭職公投,拉布又不拉,那他們在做甚麼呢?地區工作,我們為區議會做準備,我拭目以待他們區議會贏幾多。

周:有朋友說政改表決,建制派蝦碌,其實是送了張好牌給民主派,我覺得建制派之前說票債票償,現在他們說不出了,氣勢dup了下來,u turn來的。那麼泛民可以如何用這張好牌呢?有人開始質疑自由黨食哂,泛民明明形勢大好卻沒有用這張好牌,大家以為因為政改,我們士氣會被打擊,需要時間才能再昂首向前。但對方出了錯,成班豬一般的隊友令我們看到他們實力原來如此,統戰原來如此,似乎有很多漏洞,但今天,究竟這張牌還用不用到,還是時機已過,還是未來靠其他路向開拓?答不到這些問題的話,就會好像七一,人們找不到方向,這是令人懊惱的問題。

黃:聽聞任健鋒他們考慮2017參加選委。

周:另外有人也提過。

黃:我們社民連反對小圈子選舉及功能組別,但我自己在傘運後反思,現在的我覺得應該全部陣地都參與,但態度要認真,主要是要梁振英下台,吸納不妥梁振英、小圈子選舉、八三一的,就出來投我。現在的玩法應如此。我們是反對派,以新界補選為例,反對新界東北計劃等是其次,第一個大標題應是梁振英下台。總之你投我就是支持梁振英下台,新東的一起出來投,二十多萬人投梁振英下台。這就是香港人的反抗運動。若你真要玩小圈子選舉,我覺得無所謂,給他壓力也好。我叫這作塞窿運動。以前社民連說功能組別是小圈子,不應參與,現在我有調節,覺得應該參與。說不定周永康將來可參選教育界。

周:看看到時還有沒有功能組別!當然我們希望沒有。

【對城市的想像】
羅:幾年後學成歸來,變成講師時,可能已有真普選。

黃:去讀甚麼?

周:比較文學。方向是研究城市,城市是和現實很有扣連的題目,政府對城市有其想法,由以往簽訂《中英聯合聲明》時說金融城市,《基本法》將之放進條文,到九七後,幾個特首分別將香港定性為金融城市、亞洲國際都會。北京及港府對城市有其想法,但民主運動對城市有何看法?這是很重要的問題,下節回來再談。

2300-2330
黃:之前我說過大家phone in時可以講粗口是說笑,我自己偶爾會說說是可以的,那是我的事。

羅:鄭重呼籲,本節目不鼓勵任何phone in或主持講粗口。

黃:但沒限制我爆粗。你們繼續說。

羅:Alex升學如何?

周:我升學也是為了回來。現在大家在民主運動裡有迷惘,想尋找出路,大家當然提出很多方向,另一方面也在反思香港究竟發生了甚麼事,為何香港搞成咁。剛才談到城市的議題。今天不同地方及國家都在思考這問題。九七後,幾個特首都有其對城市的想像,想香港成為金融城市、亞洲國際都會,到梁振英提出香港是中國城市,根據十二五規劃為中國發展其離岸人民幣中心及金融中心。將香港這樣定位時,自然香港就是服務資金,不會發展其他產業,所以今日香港(集中)發展金融、地產、旅遊業。自由行都是這樣衍生出來的問題。

由八十年代開始的民主回歸,維持現狀,到爭取真普選,到今天的公民提名,修改《基本法》,民族論,香港建國,都圍著憲制民主打轉。但很影響我們日常生活的城市設計也是很重要的問題,需要更多思考,才能想到未來香港的出路。

黃:你是指城市規劃?但你不是讀這科的。

周:比較文學是甚麼都讀得的。

羅:比較文學和文化研究有接近的地方。文化研究著重將theory落地實踐。大家可能都認識陳允中教授,嶺大文化研究學系的教授,他以前讀urban planning,他讀時已投入每一個地方的抗爭。他是馬來西亞華僑,也有參加馬來西亞的地區抗爭,然後他在不同地方吸收不同地方的經驗,他在香港參加東北和高鐵的抗爭,及《社區公民約章》的工作。

【社區公民約章】
黃:最近陳教授提出《社區公民約章》,是甚麼一回事?

周:《社區公民約章》運動是選民運動,主要是提倡改變我們的地區參政文化、議會文化,及參與文化。裡面列出五大方向,包括社區民主、改革議會、共同籌劃社區財政等。這個約章的理念是我們要重建我們的社區,社區是很根本的。當大家投入參與社區時,一方面改變整個社區面貌,是民主運動的累積,大家有經驗及習慣。當你改變社區時,亦會形成進步力量,在民主運動,無論是地區民主或政制民主都可以匯合,逆轉現在被地產霸權壟斷或港府或北京主宰的城市發展。

地區民主有幾個理念。第一是居民大會,當區居民聚在一起討論區議會的財政預算如何運用。現在很多地區亂花那一億五千萬,如何真的在地區engage人們去思考那個地區可以變成怎樣的社區,這是讓人們重新參與,我們在不同地方都有這種嘗試。它還有其他方面,例如區議員和村民可以如何配合?會不會區議員和村民的結合可以有更大的政治能量,政治化地區事務?這對民主運動也是重要方向。

以往地區積弱,港英及特區政府做了很多陰質嘢,港英時,東華三院是地方自治組織,它幫手做很多民間決策、政策倡議,很多人和港英政府談政策。但一次鼠患,港英政府覺得東華三院坐大,藉機東華三院救災不力,閹割了它一些權力,然後壓低民間自治的力量。

然後到六七暴動,港英政府第二次嘗試壓低民間自我組織的威力,因為六七暴動之前,除東華三院外,有很多街坊組織共同傾那個社區的營運及連結,但六七暴動時港英政府覺得這種組織坐大,有和共產黨連成一線的可能,於是在六七暴動後再次壓低它們的力量,而開始提出區議會及市政局。現在回望,市政局很重要,它被閹割,剩下區議會。經歷幾次事件才令大家看到今天社區好像沒辦法自行決定社區該如何,土地應如何運用,這些都是在過往幾次事件中被港英及特區政府扼殺了。

九七前後,特區政府在地區的操作,很多是依港英政府對民間社會的壓制。所以今天大家要思考地區民主的可能性,如何壯大我們的民主運動,要很多地區嘗試,也有很多朋友檢視以往港英及特區政府對地區民主的壓制如何延至今天我們無意識地被官員及財團決定我們的社區面貌。

當然這和剛才提及的城市想像有關。一方面它壓制我們,另一方面規限這城市的功用時,自然我們的城市面貌及社區面貌就在不知不覺間被用來服務金融及旅遊業。但如果一個城市不純粹是競爭,不純粹是金融城市,而是給人住的,居住權很重要的時候,應如何重近發掘方向?這也是《社區公民約章》其中一個希望提出的問題。當然今天我們不會很快就會有答案,始終地區民主被壓抑已久,銘在節目中也多次提到民主派在地區的發揮很有限,那如何在局限中打開缺口、擴闊想像?那是需要功夫。這也是為何今天有一批傘運團體及有心的朋友及學者提倡《社區公民約章》。

除了剛才說的,《社區公民約章》有另一個目的,就是以往大家批評我們都是反對居多,但建設欠奉;反對國教、高鐵、八三一、三跑、創科局,但我們想建設甚麼?以往我們不是沒有建設,但大家好像沒有共同理念達成共識。《社區公民約章》是想醞釀一個民間方案出來,可能和戴耀廷或陳健民提出的民間約章相似。我覺得兩者可能在未來會(會合),因為一方面它們提出地區想像、創新的民主文化,第二方面民間約章是在地區醞釀,民主派有個民間約章出來時可以讓人看到我們的理念。除了抗爭,我們對城市的生活及建設有我們的想法、理念,希望令到住在香港的人住得更開心、愉快。

黃:這個約章,例如,沙田區居民聚合一起,訂立沙田區約章,是不是這樣?

羅:這個約章的原則是,要提倡社區民主,環保永續,有人倡議這個約章,有人簽署,這些人可能是參加區選的人,或積極參與社區事務的人。他們要就著這些原則進行選舉或搞社區運動。這創造共同綱領供他們帶到社區。例如沙田區有個區議會候選人簽署約章,他就要在社區實踐,承諾每三個月開一次居民大會。

黃:即是聯合政綱?

羅:有這個作用,但不只限於候選人,社區團體也可參與。這開創一個想像,大家都會罵蛇齋餅糭,但一個簽署了約章的候選人去搞蛇齋餅糭的話,可能是搞一日遊的話,可以是去舊區去了解那裡的歷史,派糭的話,那些糭可能是做有機菜、本地農業的材料。這擴闊了大家如何做區選及社區運動的想像。

周:《社區公民約章》有五點,分別是「社區公民」,「社區自主」,「社區經濟」,「社區參與」,和「革新體制」。「社區公民」,剛才也說過,其實是創新的參政文化,「社區自主」剛才也提及過,是重大的社區規劃應由社區公民大會審議,例如幾千人聚在一起的大會。當然這很理想化,但人數是可以增減,最重要是開放,共同參與及決定。大家有聚在一起的習慣時也可以壯大本身的政治力量,對地區也多了政治壓力,也有共同行動的經驗。

大家回望雨傘運動,其實佔領區有不同聲音,有兩種對立的聲音,一種是我們一起傾吓佔領區該如何抗爭、可以做甚麼,另一方面,有人提出不要討論。這也是我們平日在城市生活的習慣投射在裡面,然後在佔領區內有爭拗。這是完全不同的生活習慣及方向。我們如何在日常生活裡重新調整步伐,令到我們在下次的運動裡走得更加遠,站得更加高?我相信這些問題互為扣連。

另外三點是很類近。「社區經濟」是共同制定預算或如何在社區建立社區經濟或綠色生活網絡。最近我和一位芝加哥學派的經濟學家傾偈,他覺得香港作為國際大都會不能只靠七百萬人,要有大陸城市支援。他以New York也不是靠本身的人,是靠New York附近的二千萬人去撐起這城市。他覺得香港要擠身國際大都會的話,都要靠這種區域經濟。但這種經濟未必是可持續的,過份依賴其他城市時會斬斷自己的自主性。例如本地農業面臨問題。過往,本地農業有一定自給率,但現在很多是大陸輸入香港,街市被斬殺時,大財團和大超市可以直接在大陸拿貨。這經濟鏈令香港無法自我支撐食物供應。當你沒有農業經濟時,也會令這城市更單一化,我們會更少在生活裡關注環境和城市。

這也牽涉城市是否可永續發展。所以「社區經濟」也討論如何sustain社區內部經濟。大家有聽過天水圍的天光墟。其實很多墟市能幫到區內的低下階層的市民去維持生計,令到區內市民可以在區內消費並互相支持。這都是很好的意念,但幾個月前,政府不喜歡居民搞天光墟,然後靠建制派提出另外一個墟市,然後去排斥這些好的意念。蛇齋餅糭不是不可以做,但這以外是否可做更多的事?這就是《社區公民約章》思考的問題。

羅:這裡面有個很好的想法。我沒想像過自己生活的屋村可以如何發展,原因是我不知道我可以參與,我應該有我的聲音入到區議會。這令我反思,過往的生活有沒有令我想改變這屋村的發展?其實有的,例如它關了足球場,令很多人少了踢波的機會,這是否好的規劃?這約章可以令候選人做更好的社區工作,令居民意識到自己在社區中應有話語權。

黃:我不覺得這意念很新穎,社區參與,曾經有居民爭取更濶的路,找上我,我們組織他們拿簽名,然後到房屋署搬開它們阻路的東西。不過我的經驗是,做社區工作是好的,但很多地區居民有很強的地區性,和全港性的東西有很清楚的切割。例如,爭取真普選,我支持,不過你去做吧。公民抗命,我支持,不過你去吧。而他們對於他們自己的利益則很concerned,很關注社區的利益,但是否能變成全港性的政治基礎?我會抱觀望甚至質疑的態度。所以重要的是如何將地區居民和大政治作扣連,否則這運動沒有力量,他們在躲在自己社區,不會出來。現在的人是認同運動理念出來,但因社區工作而聚集的居民會否出來支持政治運動?我未見到成功例子。以前民協、街工做過。

【社區戰和運動戰】
2330-2400
黃:回應周永康剛才說的。社區戰的終點是想居民有民主、政治的覺醒,但目前我未看到他們和政治有很強的聯繫。他們只關注地區的建設。當地區居民牽制你轉頭仲大鑊,他們會叫你不要堵路。我會和他們解釋公民抗命是甚麼,但有些人認為居民是選票,可能會收(取消運動),所以你見到民主黨很怯懦,他有這個扯力。我不反對有朋友打社區戰,我支持他們,但他們要回答我剛提出的問題。

相反,我一直提出運動戰,這不是二元對立,可以是並行。在運動戰,以傘運為例,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透過不停的運動戰,例如反三跑、停高鐵,吸納積極參與運動的人,他們有高度政治性,他們會出來,他們會落區。純粹由地區出發的話,我覺得沒有解答我剛才提出的問題。運動戰,我覺得最重要的是整體檢討及聯合陣營。七一有很多街站,各自介紹自己的組織,大家有自己的自主是好的。但我們不是要沒有大台,不是要沒有組織。我們要的是強大的組織連繫,這才做到大運動。做不到運動的話,人們會變得犬儒,然後在社區只顧自己的事。我覺得我們還是要集中思考運動的出路。

我不排斥社區工作,因為我自己都做。但我亦覺得做社區工作的人不可輕易搞運動的機會,一定要把握時機去組織人,迎合下一場運動。

周:認同黃浩銘提出的,地區及運動都要做。他提出的問題,我覺得答案是區議員不是終點,而是過程,去推進地區運動及地區民主的改善的方式。做區議員是為做更多的事而不是為保住個位。

黃:可找區諾軒來說說是否真的可以做到。地區政治實力應問他們帶到多少人去傘運、去公民抗命,這是可以量化的。

周:下次要請持另外看法的朋友,不然的話,只剩下(既有)區議員,他們本身有其保守性,會局限視野。我們要看本身既有的難度及新的開拓,兩者如何在碰撞下找到新的出路。

【升中放榜】
羅:我們也說說每一個家長面對的升中放榜,有人歡喜有人愁。原來現在學校收人要送大禮。我看到新聞,有學交送校服甚至午餐。應是津貼學校。因為升中數字減了二千多人,學校怕殺校。相信是小班教學做得不夠。

黃:以前是三十至四十人一班。你們覺得小班是否真的較好?

周:小班可以多些互動。到高中時大家分科,一班斬開兩面,互動多些,師生關係好些。人數是有影響的。三十至四十人一班的話,老師關心學生是較困難。現在大學有百多人的堂,你不上堂都沒人理會你。十多人一班的話,你會較投入課堂。小班教學有其優點。聰說的情況都很誇張,我都沒見過。

【教育產業化】
黃:我覺得中學這樣搶生,現在很多中學老師都辛苦,很多工作。除了本身學科還要教其他科,例如體育老師要教通識,還有很多行政工作。考卷也多了。所以學校請TA,但有些是半教師,要教書,但人工是TA價。為何不請多些老師?特區政府每年都說有很多資源教育,但其實是教育問題產業化。

羅:有些老師要做sales,介紹學校,好像地產經紀,實在太辛苦。

周:老師有很多paper work,現在也要做sales,政府的教育政策其實很有問題。小班教學說了很多年,但又不加大資源,很多教院畢業生都找不到全職教師的工作,要做TA或一年的工作。同工不同酬是不公平,亦令教育界士氣低落。老師雄心壯志和學生同行,但你跟他說他只有一半人工,但做這麼多工作,基本上一棍打死哂新人(的士氣),香港的教育界又如何能令學生更投入中學生涯、如何培養到更好的學習態度及風氣?政府政策是自相矛盾,令大家繼續填鴨式教育。就算有創新科目,教育界士氣都低落,見不到出路。

黃:梁振英說十五年免費教育,任期第三年都找不到數,賴三賴四。然後鍾樹根說人們辦教育是為搵錢,令到老師及校長離場抗議。議員自己都不尊重老師。鍾樹根可能說得對,個別辦學團體可能是想牟利,但現在我們就是不想這樣,為何你不好好(改善)?這和教育產業化有相當大的關係。

周:我有朋友讀幼兒教育,他們到英國及澳洲交流,見到英國、澳洲很重視幼兒教育,找有教育資歷的老師去和小朋友學習,因為他們覺得小朋友小時的教育很重要,而老師是需要很多歷練。但香港,政府將整個教學資歷壓得很低,當是半資歷然後要他出來(工作)。一來這不尊重投身教育行業的人,二來政府不投放資源去令投身教學工作的人受到一定程度的support及資助、令他們有更豐厚的經驗及資歷。香港的教育系統都出現問題。

黃:你們學界朋友有何打算?

羅:中學的事情交給其他團體,很多教師團體在做深層次的政策倡議,我們主要focus在高等教育界。現在高等教育界都受到嚴重的干預,最新的是陳文敏(被)延遲委任,因為要等新副校就任。我覺得這是頗荒謬,若委任之前定了,但副校一轉便要重新處理,那遴選委員會其實是沒用的。若當時遴選委員會覺得他適合,為何不跟當時的決定作出委任?背後有很多政治原因。現在高等教育界有很大警號,因為政治原因而擺出這種荒謬的理由。

黃:香港大學做了甚麼?

周:我和現莊談過,因為保密協議,他們可透露的消息不多;就著保密協議,以往學界的做法有所不同,有時會向公眾披露會議裡重要的內容,大家會因應個別情況決定。他們在公眾場合做的是收集聯署,希望有更大壓力給予校務委員會。

黃:我以前也說過,學聯應和港大學生會在港大有集會,call所有人去聲援陳文敏,或聲討梁振英干預大學或校董會搞屎棍。應該有集會然後施壓。

羅:現在也有和港大學生會討論其他行動。最重要是其他學生會也很關心這件事,有很大合作空間,因為這(干預)是可以波及其他學校。

黃:梁振英是當然校監,需要快些(聲討)。

周:開波要盡快,要就著整個制度作出檢討,否則這些事陸續有來。若制度不改變,我們的反抗的力度會很有限。

註:即聽即打,只收錄約5%,純為未能收聽之戰友即時報告重點用。詳細內容請收聽節目。非fans。沒故意剪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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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學運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