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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茂的《戰爭與日本》

水木茂的《戰爭與日本》

於 Japan Focus 中看到介紹 Mizuki Shigeru (水木茂)的文章,因為自己很喜歡看《鬼太郎》,卻不知這漫話家的背景,便找時間把文章翻譯過來。文章下半節有《戰爭與日本》這短篇的漫畫的英譯,有興趣大家自己去看看

作者:Matthew Penney
戰爭與日本:水木茂的寫實漫話

很多日本的新民族主義者認為批判地審視1930和1940年代的戰爭歴史,是一種「自虐」的行為。他們認為批判日本軍國主義與愛國和欣賞自己的傳統是互相衝突的。所以,修正主義者放棄誠實地面對過去的罪行,而選擇把日本視為西方帝國主義,以及鄰國蓄意中傷的受害者。

創作鬼太郎超自然故事系列的漫畫家水木茂(生於1922年),則堅持不以受害者的角度去從事他的創作。他曾參與南太平洋的戰爭,在期間他曾患上虐疾,並於美軍空襲時,失去自己的左手。因為他的身體狀況,水木茂一生都受到別人的白眼,可是,他並沒有因此而跌進一個戰爭「受害者」的角色視野,相反,透過寫實漫話去探討日本的戰爭經驗,以化解日本作為自己國家菁英的受害者和對別國人民加害者的角色。

水木茂也是日本戰後最具影響力和最多產的傳統鬼故和民間故事的詮釋者。他曾經寫過,他希望把以往被視為荒唐和通俗的鬼怪傳統,變成「為人喜歡的仙子」。他的作品,推動人們對日本民間故事的愛好。與其他修正主義者的立場不一樣,水木茂雖然經歴過戰爭的恐怖,認為對日本傳統的鍾愛,與誠實地審視日本戰爭歴史之間,不存在著矛盾。他的戰爭故事有很多很恐怖的影像,但他仍舊反省。「從拉包爾 (Rabaul) 回到日本,當我看到富士山那一刻,我想『我回來了』,並感到『我是日本人』。

水木茂是日本其中一個最備受尊敬的漫話家。他的家鄉 Sakaiminato,為他建立了博物館,並以他命名一條遊客必經的街道。2003年,拉包爾又以水木茂命名一條街道。

我們很難把水木放在任何意識型態的框框。譬如說,很多進步圈的知識份子,會把「帝國制度」視為新造的傳統,水木卻把它視為日本歴史和文化的中心。「自古以來,日本都有一些像 no nushi(池塘王)和 mori no nushi (森林王)的鬼神,我想日本人喜歡這個 nushi 的意象。同樣地,日本最古老的家族﹣﹣皇族﹣﹣以 kuni no nushi(地方王)的姿態,友善地管理著日本人。我不覺得這是一個壞制度。」可是,他卻批評戰時的帝國制度。「那個 sensō-chū no nushi (戰爭王)叫我害怕。」他以自己的經驗談論當中可怕之處:「當我在南太平洋前線作戰時,我曾因為跌了「王給我們的槍枝」而被打至半死。水木茂的歴史視野,因為自己於戰時所體會的暴力,而難以被歸類為「右翼」或「左翼」。他的戰爭故事,混和了兩個政治派別的元素,但因為他堅持日本在戰爭的責任,所以被視為進步份子。

反戰一直是水木漫晝作品的主題。在1960年代,他於 Akuma-kun 的超自然漫話系列,痛斥美軍轟炸平民的做法。這系列使他由一個藝術工匠,變成漫話界的領導。

是次成功,使他再次嘗試把希特拉的事蹟變成現實漫話 (1971),故事把納粹暴行變成一個強而有力的反戰寓言,給日本讀者看。自70年代起,他以一系列的自傳式戰爭故事,赢得好評,這些故事包括Sōin Gyokusai Seyo!(最後死亡!1973),它揭露了日軍對新兵的虐待和對人命視如草芥的態度。他又經常呈現南太平洋島民正面的形像,他們的友善和人性一面,與日本軍隊的殘酷形成強烈對比。

在 1980年代後期,水木的戰爭漫話朝向一個不同的方向發展,他嘗試於Shōwa-shi (Shōwa 歴史)中,把自己的經驗與日本的現代歴史的敘述交接。這系列描述了南京大屠殺、強迫勞動和很多日本的戰爭罪行,成為日本的最暢銷漫話,並獲得漫話界最高榮譽的 Kōdansha 漫話獎。其實對日本戰爭歴史的批判回顧,一般頗難得到認同,可是,因為水木個人的戰爭經驗,他避過了右翼的批評,並獲得日本政府一些最高榮譽獎項,如1991年的 Shiju Hōshō(紫帶獎)和 2003年的Kyokujitsu Shō(旭日獎)。

請按以下圖片連結看漫話的英文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