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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室周記: 宰殺中產的國家資本主義鐵路

編輯室周記: 宰殺中產的國家資本主義鐵路

前天中午,拿著家裡的富貴竹手拉車出門參加反高鐵的遊行(見:影行者報導之一之二之三之四之五)。看著那廿五個立法會撥款委員會的名單,工聯會民建聯與工商界功能組別佔了大多數,即管泛民與專業皆反對,仍取不到過半數,儘管有近三千人手拿綠葉,那怕把這個人數乘十,這些建制派仍可「大模私樣地」露出唐英年式「你咬我食呀」般,權力上腦的嘴臉。最令人失望與憤怒的,是民主黨的態度,據菜園村關注組的朋友引述涂謹申說,這次民主黨在撥款會議,只會投棄權票。

背棄市民的政黨

雖然,即使所有民主黨議員投下反對票,仍未能叫停建制當道的高鐵,但棄權式的河蟹取態,無疑背棄了運動。從五區總辭到反高鐵,民主黨明顯地放棄了社會運動的視野,把沉默的大多數視為無知蟻民(見:敢問呂大樂,市民的位置在哪裡?何來香港政治地形?--批判方志恒)。其實我也不是五區總辭的死硬支持者,但民主一方面是動員運動,另一方面是自下以上深耕的工程,兩者相輔相乘。退一百步,若因五區總辭的能量流於意識型態的對峙,反高鐵這實質地影響7百萬港人及其下一代的議題,竟然是一個棄權取態?這不單背棄了運動,更背棄了市民!

西九大窟窿

其實西九房地產,擺明是一個「昆」那些對香港本土社區不認識、沒認同的國內暴發戶,一個脫離既有社區的新填地,百層高樓,沒有高山掩護下,在颱風襲港的季節裡,會左右幌動(朋友的親身經歷),再加上幾十公傾的地底窟窿,擺明是一個「大坑」的格局(尤如四川地震時,北川被土石流「包餃子」的格局),從金子式復仇步曲、阿Q式仇惡富或荷里活地標災難想像幻化成真式超真實界,都帶來幾分絕境下的愉悅幻想。

然而,「英年何不早逝」和「西九窟窿」式的絕境自娛,卻很多時轉移了政治經濟的核心問題:近七百多億的高鐵撥款,除了是納稅人的錢外?它還代表什麼?

宰殺中產的國家資本主義

很多支持高鐵的學者,都以歐洲作為借鏡,說即管是全球最貴,每年僅僅利息就達廿多億的鐵路,會對社會整體帶來利益。然而,他們卻故意不提歐洲大部份國家都有社會主義傳統,向企業和資本抽較重稅,所以,在歐洲高鐵的興建本身,某程度上是一個財富再分配的計劃,並得到民眾的支持。

同樣,國內因為走國家資本主義的道路,對企業不單收利得稅,還有營運稅,個人入息稅,亦針對高收入層。儘管大部分基建項目都是把資源引進大城市,為富人服務,但大量稅收總算來自企業與商賈。

相反,香港主要的稅收則來自中產階級的入息稅,繼之是賣地收入,但高地價的政策,推高樓市,又變相把中產家庭變成屋奴。

在討論高鐵時,當專業聯盟提出另類方案,指西九站漠視幾百萬的新界居民的利益,建制派護航說,高鐵不是服務香港人的,而是運送國內中上階級來港消費,剌激經濟,香港市民則要等經濟滴漏所帶來的利益。換言之,等地產商界吃得肚滿腸肥後,市民才能獲取當中分毫的利益。然而,在跨國資本主義下,大企業的胃口越來越大,就憑金融海嘯後,地產升近三四成,大家的工資卻未有止停回升之勢,造就香港成為世界上貧富懸殊第一位之都,足以證明滴漏(trickle down)想像的虛幻。

好了,假若真的有毛利可分,且讓我們具體計算一下: 每一個市民,在撥款通過後,都先付上一萬塊,若扣除低收入與非勞動力,大概會花每一位中產人士近二萬元的稅款。這筆款項,每一年最低的利息,也要幾廿多億。為了增加高鐵的人流量,鐵路的收費要有競爭力(與過境巴士和東鐵轉乘競爭),票價要補貼,營運費隨即轉嫁公帑,亦打擊現有其他過境的交通服務。即是說,中產階級每年都要再供養這鐵路。

整個計劃,不單止是劫菜園村和大角嘴居民的貧者來濟富,更是宰殺中產階級來供養跨國商賈。

更甚的是,由殖民經濟,轉向國家資本主義的過程中,因為政治被建制壟斷(從二十五個撥款委員可見一斑),稅制不能改,中產階層被宰殺得無聲無息,近七百億的撥款,竟然在三兩個月內要急急通過,堵截公眾討論的機會!

民主深耕,代際溝通

高鐵這次撥款,再次告訴我們,要改變就要民主。而民主不能透過權利絕對不對等下百般讓步的偽商議(當人大可以釋法重新界定普選意義,還有商議的空間嗎?),而要透過一波一波的動員去累積能量,以及展開每一個個體為主體的民主深耕工程。 

昨天,在政總留守的,大部份是八十後的一代,他們的父母是香港經濟轉向房地產主導下第一代的屋奴,每天忙碌上班,供養子女,以血汗換取這個城市的繁榮的一群,卻滋養著官商勾結的制度,無聲無自地被宰割。當大家集會過後回家,面對父母責備的眼神時,請溫柔地跟他們說:我愛你,所以我要為你討回公道,爭取更民主和公義的社會。

這種歷史線上代際的溝通,也許是深耕的其中一個起步點。

來自 facebook 菜園村關注組 stanley lau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