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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番鬼佬之中國情仇(小說譯者序) I

美中猴王鬧香江
曾焯文

《中港猴王》乃自傳體小說,作者美國白人祈嘉立(Caleb Kavon),退伍軍人,長於香港,長袖善舞,向 書中探索當前金融海嘯、人類文明之信心危機;以及如何於歷亂其 地球上尋求心靈歸宿。《中港猴王》電子書(可于http://www.24reader.com/234957#detail_tab3以實惠價下載或借閱),曾焯文譯,二零一零年由香港文韻出版社(Proverse HK)出版,英文原著 The Monkey in Me: Confusion, Love and Hope under a Chinese Sky 二零零八年由香港文韻出版社出版。譯者序如下:

《中港猴王》屬自傳體小說,作者,居港美商祈嘉立,性情中人也,文筆簡潔有力,搖曳生姿,故譯文亦以文白粵交融、本土特色相配合。
書名The Monkey in Me譯做《中港猴王》係因為作者祈嘉立原為美國白人,但植根中港,而於大陸經商之花名曰猴王。
祈嘉立通曉中文,對香港濃情似酒,自謂飲的是香港水,流的是香港血,生為香港人,死為香港鬼,於居港西人之中可謂罕見。祈嘉立關注公屋及勞苦大眾生活、訟讚香港之自由人權法治、瞭解香港民主受X京所制、看透神州再殖香港之懷柔政策、欽敬羅湖墳場象徵上一代香港華人望鄉之情、捉象旗、拜天后、甚至熟悉本港娛樂新聞,如陳冠希慾照案。
祈嘉立同時以中國大陸為根,用情極深。於歡場結識北地胭脂七號,七號視祈為提款機,用完即棄,祈卻當人係至愛老婆,求之不得,則輾轉反側,茶飯不思,教人遙想小杜十年一覺楊州夢,嬴得青樓薄倖名。
祈嘉立除感性外,亦能以平衡角度看中國改革放。一方面覺得中國,尤其是廣東一帶,近卅年的發展比美人類登陸月球、分裂原子,另一方面洞察貧富懸殊的危機會因金融海嘯而爆發,再起革命。不過祈氏對中國始終傾向包容,好似不深責中國上下貪污成性,反說美國都有腐敗,並以美軍進出伊拉克、阿富汗等國為耻。
翻譯策略方面,由於原文善用短句,生動傳神,而原作者強調自己係地道香港人,故譯者採用有本土特色之新三及第文體,按舊三及第係五、六十年代三蘇等專欄作家合文言、白話及港式粤語俗寫字而成,而新三及第則有機結合白話,文言以及香港粤語之古文本字。例如:「香港重要商業區尖沙咀在下午真熱鬧。要頭耷耷,施展淩波微步先可以不踩到人。你須與人群同步。」「在下午真熱鬧」乃白話文,「頭耷耷」係粤文,惟早見於集韻,本解作大耳,引伸作下垂。「須與人群同步」近文言。又如:「香港這城市由克勤克儉而生,本來就是生命的奇蹟,麻利誠實,乾淨企理,充滿希望。機場豪華宏偉,傲視國際,令人堅信『尐錢係會繼續來』。財源廣進,福星高照。」「本來就是生命的奇蹟」乃白話;「麻利」屬北京話;「尐錢」俗寫啲錢;「尐」說文解字解作少,即白話「些」,其實不係俗語;「福星高照」近白言。
查廣東話屬絕大部分香港人母語,惟書面形式重未有鐵定標準,不少人以為廣東話係俗語,難登大雅之堂。殊不知廣東話歷史長過北京話好多,秦始皇箇陣經已有人用,而今保留徂 大量古音古字,雅過北京話不知凡幾,全球共有七千萬人用亘 。 重有,廣東話係同西方接觸最多之中華語言,蜚聲國際,故應多所促進。
香港粤語不少詞語其實係古文,而且外省人不用注釋也可以望文生義,例如,「舊時」(見劉禹錫〈烏衣巷〉﹕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隔籬」(見杜甫〈客至〉﹕肯與鄰翁相對飲,隔籬呼取盡餘杯)。而絕大部份講得出其粤語字都可以在古籍中捃到,只不過時因一音之轉而不為今人所識,譯文儘量用返,等人知道粤文有幾優雅。下表對照譯文所用香港粤語字、其正字與共古書用例如下:

正字 俗寫 古書用例
怗 掂 《集韻》《韻會》託協切,音帖。《玉篇》服也,靜也。《公羊傳•僖四年》桓公救中國而攘夷狄,卒怗荊,以此爲王者之事也。
徂 咗 《廣韻》昨胡切《集韻》叢租切,祚平聲。《爾雅•釋詁》往也。《詩•小雅•小明》:我征徂西。
爾 呢 陶潜飲酒詩: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無 冇 《康熙字典》:按禮器:詔侑武方。註:武當爲無,聲之誤也
屌 門+小 《字彙》丁了切,貂上聲。男子隂。金董解元《西廂記諸宮調》卷三:「怎背誦《華嚴經》呵?禿屌!」老舍《茶館》第二幕:「屌,揍他個小舅子!」
尸+求 門+九 《字彙》渠尤切,音裘,男子陰異名。姚雪垠《李自成》第二卷第二四章:「馬元利用鼻冷笑一聲說:他算個 !」
尐 啲 《說文》少也。從小乀聲。讀若輟。
來 嚟 《康熙字典》:又叶落蓋切,音賴。《屈原•離騷》因氣變而遂會舉兮,忽神奔而鬼怪。時髣髴以遙見兮,精皎皎以往來。